“我没有走!”折回床头,夏成成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俯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的额头。他也在害怕啊,原来,他也会害怕啊!
“陪着我--好吗?”
“好!睡吧!我不走,陪着你!睡吧!”夏成成轻柔地说,用手指轻轻地把他的眼睛瞌上,他需要休息,只有睡眠才更有效的治疗他眼底燃烧着的痛楚。麻醉剂的药力要过了,伤口的疼痛是难免的。
疲累很快征服了他,但她依旧没有立即离开,俯下身子,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睡容。他有着宽宽的额,粗浓的眉毛紧皱在一起。坚硬的嘴唇也紧抿着。他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发出冷哼,伤口正在折磨着他。夏成成轻叹一声,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这才轻声地离开。
弄了点吃的,夏成成走进楼下的房间,英雄在开门的那刹那警惕地抬起头,见是她便发出一声呜咽。
“怎么样了?还痛吗?”夏成成检查了一下英雄的点滴后,把吃的东西放在床上。豪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喵喵地叫唤着,开始食用。
食物被切成一块块的,然后再用叉子送入英雄的口中。它看来是饿坏了,虽然受了伤,却仍吃得很起劲。
“慢慢吃!慢慢吃!”它吃了很多,吃完后,又把头搁在她的手臂上,眨着眼睛看着她。
“吃饱了?那就睡觉!”夏成成笑着用力抚了下它的头,再把那巨大的头颅从自己的手臂上移开,移到床头。豪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挤到它的怀中,它睡觉一直都有这种拥在一起的习惯,夏成成笑了笑收起盘子走了出去,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想起了楼上的那个伤员。他为什么不先告诉她他也受伤了呢?就算他不爱去医院,也没有必要硬撑着等她回来吧,她摇摇头,真是不懂他!
这一晚,夏成成整整一夜未曾合眼,第一次感觉自己变得重要甚至伟大了。英雄需要自己,高拓也需要自己。每一次,他痛醒时都会急切地搜寻她,急切得甚至带着害怕:“不要离开,不要走--成成!成成!成成!”他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一直到听到她的声音后,又昏昏沉沉睡去,然后再痛醒,再睡去。就这样辗转反侧了一夜,直到天亮才稍稍安静了些。
相对,英雄却看起来很好,当夏成成做完早餐端进房间时,它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她高兴地解了点滴支架。只是它的主人,真是有点不乐观。
“成成--”楼上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唤,带着焦急。几乎震痛了夏成成的每一根神经,连忙把早餐放在床头,她两步并作一步急急地冲上楼。
“成成!成成--”和昨夜一样,他并没有醒,只是在枕上翻转,额头冷汗涔涔。
“高拓!”她急忙扑过去,蹲在他的床边,紧抓住他的手“我就在这里!别害怕!”
他很快安静了下来,轻呓一声,继续睡去。此时的他如此脆弱,如此令人怜惜。可怜的高拓!不自禁地,她的心又在痛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这天,夏成成请了一天假,其实就算她去上课也不会有什么心思的,何况她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做。
高拓的体温很高,全身燃烧般的发烫。她很清楚,这是外伤最不乐观的症状--伤口发炎了。像他这种伤,如果在医院,那是要进隔离病房的,更何况如今是在毫无医疗设备的家里。
夏成成犹豫着,是不是应该马上把他送进医院。
“成成!我想喝水。”他虚弱地叫着她。她一震,慌忙倒了杯水给他,他支起身子,就着她的手咕嘟咕嘟地喝着,喝得很急。喝完后,他又虚弱地躺回床上。
“高拓,你必须去医院,我送你去!”
“不!我不去那,休想叫我去那。”他紧抓住她的手,坏脾气地在枕上摇着头,此刻的他表现得孩子气十足。
翱墒悄愕纳耍-?
“只是有点痛而已。”他坚持。
“好吧!”夏成成无奈地站起身,他以为她又要走了,眼底升起慌张。“不要走!”
拂开他的手,她笑了笑:“我只是下去弄点吃的,你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了,不饿吗?”
他点点头,犹豫着放开她。于是,夏成成便飞快地奔下楼,折回来时,他正试着坐起来,看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他的眼底燃着懊丧与愤怒。
夏成成慌忙把托盘放在床头,转而扶住他的颈项,抬高他的身子,拿了个靠背垫在他身后。
“这样舒服多了,对不对?”她温和地道,拿起托盘里的牛奶,递给他“来吧!你需要补充热能。”
他没有接过,斜睨了她一眼,眼底的最深处依然带着那分惯有的暴戾。
“我的手不能动。”他说。好吧!那就喂他吧,反正喂狗、喂猫,她是熟得很,虽然喂一个大男人是生平第一次。但是一向都被认为是高材生的夏成成,连校长都夸她聪明,她又怕什么。
结果和英雄一样,他也吃了很多,几乎出乎她的意料。书本上不是说病人一般都没有什么胃口的吗,看来有必要改一下了。
“要不要再睡一下?”夏成成问,他的眼睛看来很晶亮,也许是刚吃饱的原因,所以眼底的疲劳被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