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就好,没有必要”“只差一点就可以”“我在乎的只有你”没头没尾,毫无逻辑。以前,发病的时候伴随着寒症,迷迷糊糊的,她记得不是很清楚。现在,定期服用南宫家的安神丸,寒症不再出现,而脑海里的幻听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了。只是,她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脑海里的这些话。以前,医生说她这是自己的臆想、是精神疾病,哥哥否定了。现在,鲜于鲭觉得,这或许是存在于她脑海里的一小段残存的记忆,关于曾经丢失的6岁之前的记忆。也许某一天,当她恢复那段记忆的时候,那些幻听就会消失了。一夜被梦境纠缠,翌日,鲜于鲭有些没精打采。可是,南宫夫人给她安排的课程还要上。在学院开学之前,她得把基本的礼仪课程学完。别看南宫夫人平时和蔼又可亲,但对她的学习可是颇为严格。原本,鲜于鲭以为,礼仪课就是学学豪门规矩。后来才晓得,这其中还包括交谊舞、茶道和插花。茶道还好。在乡下的时候,古老头就最爱喝茶,她被动地练就了一手泡茶的好手艺。插花嘛,马马虎虎,蒙混过去就行。就是那个舞蹈,简直快要了她的命!古老头教她练拳脚时,嫌弃她像跳舞似的。而舞蹈老师教她跳舞时,又说她像练拳脚!上了两次课后,舞蹈老师请了伤假,来不了了。没办法,上完茶道和插花课程后,她就只能自己练习舞蹈。练完后,她也一瘸一拐地从四楼的舞蹈室里下来。幸好,山庄里的房子都装有电梯。“叮”一声,电梯抵达一楼,门打开踏出去后,她才发觉一道黑影挡在前面。鲜于鲭平视过去,最先看到的是黑色警卫服上别着的胸牌,上面照片里的人五官有些模糊,倒是“姜蓦赫”三个大字尤为清晰。因为离得近,她必须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对方。她习惯与人对视,因为,她想看清一个人,要先从眼睛这个部位开始。仰着头很辛苦,她稍微后退了一步,忘记了脚还瘸着,差点就跌倒。姜蓦赫是警卫,身手矫捷,每次都能在准确的时机拉住她。他还眼神特别敏锐:“脚扭伤了?”鲜于鲭突然有些脸红:“一点点。”对于舞蹈,她真的是一点天分都没有!“我送你回去。”鲜于鲭顿了下:“麻烦你了,谢谢!”由衷地致谢,不止这一次,还为昨晚宴会上他的善举。他是南宫家的警卫,完全可以听从南宫昕的话,毫不留情面地将她丢出去。然而,他没有那么做,给予了她很大的尊重!就犹如现在,他也只是伸出自己手臂,让自己的手搭在上面借点力而已,优雅得宛若绅士。硬逼就范鲜于鲭搭着姜蓦赫的手臂,一步一步地往后院挪。姜蓦赫的脚步也放得很慢。他全程眼睛直视前方,鲜于鲭偷偷看了他三次,看的是他的手臂。这是她的怪癖。她刚到鲜于家的时候,谁都不敢接近,就只肯抱着哥哥的手臂。连睡觉也不肯撒手!这个习惯,一年后才渐渐改过来。不过,每次发病的时候,哥哥还是会把手臂借给她。直到他上帝城学院,又出国深造,鲜于鲭就只能在发病的时候,抱着哥哥送她的毛毛虫玩偶,挨过那一次次的冰冷无助。虽然,近四年没见到哥哥了,鲜于鲭还记得他的手臂是精瘦温热的。而现在手底下的这只手臂,健硕结实又滚烫。与哥哥的不同,却奇怪地,同样能带给她安全感。几百米的路程,鲜于鲭花了十来分钟才挪到后院。女佣小琴见到,赶紧跑过来帮忙扶住她。姜蓦赫收回手臂,叮嘱了声:“记得先冷敷,再热敷。”鲜于鲭点点头:“好,谢谢。”“不必谢。”姜蓦赫转身离去。笔挺高大的身躯,有力稳健的步伐,还有敏捷的身手,应该是穿过军装吧?鲜于鲭心想。这回,看清楚了他的五官轮廓。和他冷毅的身姿一样,棱角分明、线条刚硬。剑眉浓密英挺,细长的黑眸深如墨潭,低头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里面隐隐含着星光。这样的人,心里有温度。小琴扶着鲜于鲭进入一楼大厅,正巧,南宫昕刚下楼要出门。看到鲜于鲭一瘸一拐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为了当豪门的千金小姐,你可真是努力啊!呵,实在没天赋,还是回你乡下去吧”对于南宫昕的冷嘲热讽,鲜于鲭并不在乎。可接下来,南宫昕却说道:“山鸡不好好待在山里,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