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怨恨吗?”林栗肆脑海里缓缓浮现一个问号:那人趴在窗外,就为了问自己怨不怨恨?没头没尾的?林栗肆的灵识一扫扫过房间,旁边小隔间里的林可睡得正香,仿佛根本听不到这里有声音。被设置了隔音吗?不管林栗肆如何想,像个壁虎一样趴在窗外的人开始了他那洋洋洒洒的演讲。“别人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还得到无数的拥簇!”“他们本该生来平等,可他们偏偏就自认高人一等,还疯狂践踏不如他们的人。”“他们以别人的痛苦为乐,以践踏别人的尊严和努力为快乐。”“你不怨恨吗?”“你也是他们当中一个猎物啊,一个根本不放在眼中的猎物啊!”“他们那种坏人,不应该受到惩罚吗?”哈?“我怨啊。”林栗肆嘴角越翘越高,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在外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林栗肆像只猎豹一样迅速翻身起床,窜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不知何时变得猩红的眼眸对上了外头穿着夜行服的人的灰色眼睛。外头那人很明显就没有反应过来,被林栗肆迅速伸手,抓住脖子,猛地一扯,直接将玻璃打破,给扯了进来。“呃啊……”被掐住的人慌忙抓住脖子上的手,想要扯开,但那看着细小的手,此时仿佛拥有千钧之力。杀了他。就连这种跳梁小丑,也敢在我面前玩弄手段?可真好笑啊!林栗肆双眼充血,脑海中戾气上涌。惩罚?先拿你开个刀好不好!这段时间,林栗肆受够了!恶魔族,恶魔族,本就天生是坏种!她自己给自己安慰,企图让自己成为一个让世界意识满意,在人类眼中遵纪守法,普普通通的“人”。但,恶魔生来自由,凭什么因为世界意识的偏颇,非得硬生生地,受世界压制,以至于活得根本不是恶魔!就在林栗肆手中慢慢收紧之时,灵魂突然疼痛,如同有人在直接的灵魂之上,拿着锤子一敲一敲,“笃笃笃……”我问候你祖宗!林栗肆难受得蜷缩起来,浑身发冷,脸色变白,双手无力地抓着地毯,如同一条濒死的鱼,无助地挣扎着。“哈!”被扼住喉咙的人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如今突然脱困,也还不含糊地想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他秉记着行动前上司的叮嘱——成则收之于为手下,否则杀之!虽然不知道林栗肆发生了什么,黑衣人迅速从怀里抽出一把布满纹路的刀,眼露杀意,直接往林栗肆的心口捅去。林栗肆眼前发黑,恨恨地一咬下唇,逼迫着自己清醒,手缓缓合拢,握拳。“砰!”黑衣人被冲撞到墙上。心口处,也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他呆呆地看了看房中突然出现的男人,以及一手成爪,布满鲜血的昏迷的林栗肆,随后无力地垂下头,对着窟窿处,失去了生机。来晚了。卫期年看着屋里的两个人,以及逐渐弥漫的血腥味,忍不住用手捂住口鼻,咳了几声。因为外界刺激而涌到喉咙里的呕血感被卫期年强行压下,开始观察起房间里的情况。房间里,先前布下的隔离术法因为施法者的死亡而消失了。窗户玻璃已经破碎,本该是掉落的玻璃碎片,此时诡异地悬浮在空中。仿佛这个房间,已经与世界割裂开来了。房中人一死一伤,伤的那个已经昏迷了,生死未卜。卫期年走进林栗肆,探了探她的呼吸,掀开她的眼睛看了看后,确认没有死亡危机后,颇有些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下午刚刚和林栗肆分开,刚签了合约,打算把人放到眼皮底下看护着,到了晚上,人就出事了。他在离开茶苑后,就去参加一个巫者的内部聚会。那儿,熙熙攘攘地聚着众多的巫者。除了表彰或者紧急会议等等之外,也大概就现在巫者最多了吧。不过说来,全世界的巫者,登记在册的,只怕也不过千万,不到亿数目。而且,还不论质量和天赋,以及一些失去了能力的“陨巫者”。在那里,卫期年遇到了莫纯言。莫纯言,是曾经和林栗肆的黑料有关的三个当事人之一,在那件事件中,莫纯言是存在感最低的。同时,他也是巫者。“卫大人。”罕见的,莫纯言这次不是活跃在舞台上,而是来参加聚会。这次的巫者聚会,是交易会。卫期年是其中负责监控会内情况的人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