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门口,一下福至心灵,静悄悄打开猫眼看了眼,果然,门口站了个人。她再小心翼翼关上猫眼,在旁边的全身镜上上下下扫视了一会儿,精心拨动了一下刘海,确认是最完美的弧度之后,抿了抿唇,面不改色淡定地拉开了防盗门。
丁斯时正低头吃着早饭,听到动静抬起眼,眉梢微扬,语气自然地道了声:“早安,岁岁。”
乔岁安脚步一下顿在了门口,手握着门把手,指尖力道加重了,大脑一片轰炸,她尽量保持着冷静,几秒后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觉得自己大脑静了些,能让他看不出倪端了,结果一开口就是一个结巴:“你、你叫我什么?”
“隔壁那位岁岁,怎么了?”他声音里闷了声笑,轻轻圈着她的手腕把她捏着门把手的那只手挪到自己面前,掌心向上,垂了眼望,评价,“手指都捏红了。”
乔岁安下意识蜷起手指,却又被他掰开。
丁斯时把指尖勾着的另一份早饭搁在她的掌心上,是一个包子,两个烧麦。
乔岁安愣愣的,还有心思悄摸摸拿余光扫了眼他的那份早饭,也是一个包子,两个烧麦,一模一样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不难猜到。”丁斯时转了身,往电梯那处走,“再不走就要迟到了,隔壁那位岁岁。”
乔岁安跟在他身后,脸还是热的,那声“岁岁”简直像魔咒,一直在她耳边挥之不去了一样。她后知后觉地想,自己好像被拿捏了,毫无反手之力的那种。
电梯逐渐上升,到他们所在的楼层,“叮咚”一声。
乔岁安偏头,无声地盯了身侧人的耳后那块皮肤很久,思索片刻,突然道了句:“丁斯时,你耳根好红。”
电梯门开了,她正回头,没再看他,目不斜视地,先一步踏进了电梯。
他的步子一顿,紧跟着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沉默片刻,乔岁安把视线从电梯门移到了数字上,又默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迅速按下了一楼。
电梯下行。
乔岁安昨晚有些没睡好,在电梯里站着,眼睛干涩发疼,打了个哈欠,有点困。
“没睡好?”丁斯时眼尖地瞧见了,问了句。
乔岁安立即合上了正打着哈欠的下巴:“有点。”
又是寂静。
直至电梯门再次打开,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句:“我也是。”
乔岁安的心跳声差点泄露出来。
她没睡好是因为一直在想他,想丁斯时为什么要喊她岁岁,明明前十几年都没想过要改备注。
那他呢?
乔岁安愣愣地目送着他踏出电梯,往门口去了,留下个背影。门外的暖阳洒进来,金黄色落了他满头,光晕踩着他的发梢跳舞。丁斯时单肩斜挎了包,脖子间围着条红白色相间的围巾,印着菱形格。
乔岁安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围巾,是他俩的妈妈一起买的。
“快点了。”他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显得有些模糊,“真的要迟到了。”
冬天气氛愈发浓厚,她却在一片天寒地冻中感受到炙热,由内而外的,是悸动。
枯枝败叶落了一地,万物慵懒沉睡,凛冽的风一吹,便吹到了寒假。
乔岁安和罗落、林时蛰约了去玩密室逃脱。
路上堵车,她来得便晚了些,不过好在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她到的时候罗落和林时蛰正坐在一张小圆桌前,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