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就让她走。”相比起梁夏来,梁春却是巴不得让鹿禄赶紧走的,她可担心鹿禄万一在梁秋面前一讨巧,到时候家产全是鹿禄的了她儿子该怎么办?毕竟梁秋的情况看着实在不太好,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醒不来了,“我说梁夏,你还真想气死小弟不成啊?”“都不说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了,这么多年没联系,她也不知道长点心来看看小弟,能有什么孝心啊?还比不上我儿子一个当外甥的陪他舅舅的时间多,要是待会儿她进去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小弟身体又不舒服了怎么办啊?你负责吗?”梁春叉着腰指着梁夏和鹿禄,仿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越说情绪越激动,唾沫星子满天飞。“就是这么多年没见了,现在才要抓紧时间让他们见见啊。”梁夏看着梁春指指点点的样子,耐心地解释道,“你也知道,这几个月小弟一直想找鹿禄见见面,可一直没有机会,之前不是还找人去问过消息吗?也去学校找过鹿禄,就是想见鹿禄啊。”“那可不一定,我可是听着你们叫她什么?”梁春夸张地张大了嘴巴,“鹿——禄。”“这都改姓了啊,还能算是梁家人吗?我可不觉得小弟比起我们这些家人,更想见她这个一年到头连面都见不到的所谓女儿。”梁春不屑地看了鹿禄一眼,一副很是瞧不上的样子。“那正好,我走就是了。”鹿禄对着梁春一声冷笑,“要是早知道我赶过来是听人冷嘲热讽的,我就不来了。”李文心故作一脸焦急地看着鹿禄,好似生怕鹿禄走掉:“你可别走,好不容易见一面的,舅舅都念叨好久了,说不准看见你一开心,病情就好转了。”“行了行了,大姑,妈妈,我们还是让鹿禄赶紧过去看一眼吧,待会儿舅舅又睡着了,这见一面的也不容易。”李文心站在中间挡住梁春看过来的眼神,打着圆场,“这时候也别说什么姓不姓梁的了,真要说起来,我和表弟可都不信梁,要是用姓氏来论,我们两个可都没什么资格说话。”李文心这话将她和梁春的儿子全都挑出去了,梁春听到李文心这么说,似乎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可是把自己儿子都差点踢出去,赶紧止住嘴,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嘟囔道:“这怎么可以混在一起说呢,我儿子那可是把他舅舅当亲爸爸孝顺的,一年到头陪他舅舅的时间比我和他爸的时间都要多,可比这人好多了。”梁夏素来是懒得搭理这个不着调的姐姐的,以前的时候倒也算是相安无事,她忍着让着也就过去了,可最近梁秋病重住院,梁春好似觉得自己儿子快要拿到梁秋的家产了,行事更是肆无忌惮起来,要不是之前梁春儿子一直躲着避着不肯来医院,这两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猖狂。李文心也是懒得理会梁春,和她说一两句话也够了,她转头看向了这里勉强算得上主事人的梁元成道:“外公啊,我看要不然赶紧让鹿禄进去吧?趁着舅舅还醒着,待会儿要是舅舅睡着了,耽误舅舅的休息就不好了。”一听到要耽误梁秋的休息,还不等梁元成说话,李秀红就先急着跳了出来,又想起刚才李文心口中梁秋惦记鹿禄的话,赶紧道:“快快快,让她进去看看,她爸爸一直念着她,要是知道阿福来了肯定高兴,说不准就好了。”李秀红也是不乐意见到鹿禄改姓,但也不可能在这时候下面子叫梁禄,她可是记得梁秋之前在家里骂过鹿禄,说鹿禄和鹿姜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鹿姜可是做得出来一生气直接走人的事情的,这鹿禄从小跟着鹿姜长大,说不准也会转身走人,干脆叫了鹿禄的小名“阿福”,她也想让鹿禄念着几分和梁家的情,要是梁秋真的挺不过去了,披麻戴孝可还是要有人的。梁元成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在他看来,虽然鹿禄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好歹也是梁秋的女儿,女儿虽然比不过儿子,可要是梁秋真有个什么问题,让女儿来披麻戴孝总比外甥披麻戴孝要好看得多,外甥嘛,终归来说还是隔着一层的,平时哪怕再亲热,可哪有真让外甥来披麻戴孝的。他虽然也清楚梁春的想法,但从来都没有赞同过,一直不出来表态也不过是为了吊着梁春一家多给自家好处罢了,别的不说,梁秋虽然有钱,但给他和老伴的关心到底比不上梁春,梁春心里想着梁秋的钱,常来梁家,除了关心梁秋还得照顾照顾老两口,这可比找个保姆强多了,按照他的想法,哪怕梁秋真去了,这钱啊,也不该是梁春梁夏和鹿禄能想的,最后还是得攥在他和李秀红的手里,无论是将来养老还是用来驱使梁春做事,对自己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