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嬗与谢芝俱是松气,以为曜珮立马要走,却又见她轻启朱唇缓缓道:“对了,本宫今日来此还有一事。乃是圣上命我将邱叶先生带去宫中,好像也是要嘉奖一番。”
“圣上?!”众人惊愕,更多是还是羡慕。唯有谢芝和叶秋嬗两人惶惶不安。
“敢问公主,圣上召我进宫可是为妍嫔案一事?”叶秋嬗忐忑问道,一提及皇上她便想起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来,若是皇上对她有疑心,定然招来杀身之祸。
而谢芝担忧的则是另外一层,他怕皇上想探究叶秋嬗身份,若是知晓了她女扮男装隐瞒姓名,那便是欺君之罪,严重些可当街问斩。
“这本宫倒是不知,只是皇兄提及邱叶先生,有几分好奇。又听说本宫要亲驾枢密省,便顺带下了一道诏令。”曜珮不明所以道。
谢芝与叶秋嬗对望一眼,皆是犹疑不动。
片刻后,曜珮有些不耐,“邱叶先生与本宫一道走罢,方才本宫来时,看到枢密省府外有许多百姓守在门口处,都是要见你的,你若不和我一车,恐怕连出府都有些困难。”
叶秋嬗却是不大明白,但见曜珮提裙往外转身,她又不得不跟了上去,好在谢芝也跟上来了,让她略微安心。
今日的枢密省府外却有几分异常,实际上已经接连几日都如此了,只不过叶秋嬗一直从密道通行,根本不了解此处的情况。
只见本就守卫森严的大门处又多安排了两列侍卫,各个腰背挺直把持着腰刀,将枢密省围了一个人墙,莫说是人,恐怕连只苍蝇飞过也能被他们逮着。
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异样了,只是门前大道比之往常要热闹些,偶有捉猫的孩童或是挎篮的大婶路过,也有较为奇怪的,绑着一人的男子杵在门前。
叶秋嬗还当是要报官走错了地方的百姓,正纳闷侍卫为何不提醒一二。随后抬脚踏出门去,那男子却立即警觉地抬起眼来,先是扫视一圈,随后盯住了某个目标,双眼一亮,张嘴大喊。
“邱叶先生出来了!”
他这一吼将叶秋嬗等人震住,也就静默了片刻,而后立即便沸腾起来……
只见那方才‘路过’的捉猫孩童、挎菜篮的大婶,以及一众候在此处的百姓齐齐涌了过来,好在有人墙抵挡,才没让她们被人群淹没。
挎菜篮的大婶口沫横飞:“邱叶大人,我家那浪荡儿媳在外偷人,还请您去戳穿她,还我们家一个公道啊……”
绑人的男子声如洪钟:“邱叶先生,这人到我铺子里来买米,分明没付银两却偏说自己付了,邱叶先生帮我测测他罢。”
捉猫的孩童直接打起来了。“这是我的猫!”“你骗人,明明是我家的猫!”“不信让邱叶先生瞧瞧,我有没有撒谎。”
……
叶秋嬗杵在原地,目瞪口呆。
谢芝直接皱眉无奈了,质问侍卫头子为何不将这群百姓驱逐开去,那头子也十分委屈。
“谢大人,咱们枢密省的占地只有这么一点,再外头便是大道,这些百姓在大道上徘徊不走,我们也没有法子呀……”
谢芝叹息,轻拍其肩道:“辛苦了。”
曜珮的车辇便停在路边,她倒是淡定自若,领着叶秋嬗过去。眼见着人群汹涌,曜珮对身旁莲巧眼神示意,莲巧立即上前一步指着众人厉声呵斥:“大胆刁民,见了长公主殿下还不下跪?”
这招果真管用,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便前前后后跪倒一片,没人敢再造次了。
叶秋嬗随曜珮疾步上车,宽敞的车厢内终于获得一片安宁。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名声竟为自己惹来这么多麻烦,今日若不是有侍卫和公主,她恐怕真的连枢密省都出不去。
叶秋嬗思及此只觉得又惊又好笑,她平复下心绪才随曜珮坐定,等了半响却不见谢芝上来,忙掀帘子看去,却见其被公主的婢女拦在了马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