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一听冬天去江南,随即僵住了脸,面带犹疑。“二小姐,额……老奴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说不当说,听说你们江南冬天家家户户都不出门,湿冷的寒风连绒毛皮衣都挡不住,还说你们江南冬天经常有人被冻死?”
叶秋妙噗嗤笑出声来,连连摇头:“不不不,冯妈妈你误解了,江南的确湿冷,但并非京城传说中那么妖魔的,我们那儿冬日时常下雨,很少下雪。若和北方比较的话,还是你们这边要冷些。”先前叶秋嬗也曾对江南敬而远之,经她一番解释好不容易才扭转了固有印象,却原来连冯妈妈也有这种误解,令叶秋妙有些哭笑不得。
冯妈妈老脸一红,挠了挠头打哈哈:“哎哟,原来是这样。以前只听说过去江南避暑的,从未听说过去江南过年的,大家都以为江南冬天难熬,于是口口相传便愈发妖魔化了,今日若不是二小姐一说,老奴这辈子恐怕都不了解内情呢。”
的确是的,今时信息闭塞,常常以讹传讹,像京城江南这般相隔万里山高水远的地方,两地百姓产生根深蒂固的误解也是常有的事,就连叶秋妙自己也承认,若不是她亲自来一趟京城,真还想象不出原来此地是这样一幅光景。
“没什么的冯妈妈,你未去过江南,单从别人口中得知,片面一些实属常情……”叶秋妙安慰她,可话说到一半,自己却愣住了。
土生土长没去过江南的京城人对江南不了解极为正常,但她却知道有一人例外……
这人便是她所心属的花公子,他们俩曾谈起江南风景,他说得头头是道,原先叶秋妙还没有察觉,现下才生出疑问……试问一个从未去过江南的人,怎会对江南如此了解?难道他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叶秋妙锁眉,沉吟半响猛地抬头向冯妈妈伸出手去。
“冯妈妈,我看看你的手。”
冯妈妈不明就里,只得愣愣地伸手任由她翻看。
她常年劳作,一双手生满了茧子,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状。
“冯妈妈,你可知晓,什么人手上会生手廯?”
“手廯?”冯妈妈摇头,“北方干燥,哪会生什么手廯,就连沿河的渔夫都不会有这症状的。”
叶秋妙却倒抽一口气,脸色煞白……
北方人不会生手廯,但花公子却有……
这是她在与花公子到凌云楼喝茶时发现的,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引起警觉,一是因为不了解花公子此人,二则是不了解京城水土。反正在她江南家乡,因为气候湿冷,生手藓的人随处可见。
今日突然想起这茬,便觉得愈发不敢细思,种种蛛丝马迹都浮现在她脑海里,信任便像是裂开了一个口子,不好的预感骤然而生……
“冯妈妈,走,我们上街一趟!”
叶秋妙迅速起身,带着冯妈妈出府乘车,往凌云楼方向行去。
期间冯妈妈好奇发问她也没心思回答,只掀开车帘催促马夫再赶快些,路上人来人往见他们的马车都连忙侧身避开。叶秋妙心头忐忑,不停安慰自己那都是巧合,却也愈发地担心起叶秋嬗来。
路经街市的花家分铺,是何氏派人打听了的那家,马车匆匆驶过,叶秋妙忽的叫停。
不多时便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进花家分铺。她因女子矜持,从未踏足过花家任何产业,今日还是第一回。
铺子里的伙计正殷勤地招呼着一个年轻男子,瞧着背影与花择有几分肖似,叶秋妙心头一喜,也不顾男女大防便上前招呼。
“花公子!”
那男子转身过来,见是个陌生的妙龄女子,先是惊艳继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