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戾气吓到了白新柏,他肥胖的身子一个激灵,站起身来结结巴巴道:“邱、邱使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你那毒针还剩多少?可能将黑店其他歹徒也刺死?”
叶秋嬗轻哼一声,没搭理他。天甲天乙两人应该是去解决剩下的人了,他们只用在此处等候便是。
果然,没过多久外头便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由远及近,最后一声竟已近到离他们一墙之隔。
察觉到外间没了动静,叶秋嬗果断要开门出去,白新柏本要躲着的,但见唯一可靠的叶秋嬗都出去了,他也怕孤立无援,终究还是双腿打颤瑟瑟缩缩地跟了上去。
还未开门,他二人便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可以想见外头的场景是多么可怕。
叶秋嬗刚要出去,又想到万一天甲天乙还未收拾干净,让白新柏撞见就暴露身份了。正犹豫要不要开门,然那门却被外力陡然一踹,从门框上脱落下来……
外间犹如地狱罗刹般的场面随之撞入眼帘,而踹门的那人,端方如玉,纤尘不染,若不是那滴血的剑、赤红的眼瞳和那周身摄人心魄的杀气,几乎能让人误以为他只是路经此处,还能闲谈风月。
时隔两月有余,叶秋嬗从未设想过此生她还能与谢芝重逢,且还是这等情形下想见……她轻易察觉到谢芝脸庞消瘦了许多,眉宇间却更显风骨,纵使是满目戾气也如游走竹林一般叫人如沐春风。
他乡遇故知,偏这故知还曾被她蒙骗,叶秋嬗生不出半点激动之情,只一心纠结着该如何面对谢芝。
是装傻充愣绝不认错?还是涕泪横流痛心疾首?
诚然这两种态度她都装不出来,正纠结得脑袋疼,偏偏旁边那个蠢如猪的白新柏还不省事,肿泡眼瞪着眼前的血腥场面,蓦地尖叫起来:“邱、邱使臣,我晕血!”
而后两眼一翻,肥胖的身躯便就势倒在了叶秋嬗的身上……
叶秋嬗:“……”
谢芝:“……”
也就是眨眼的工夫,眼前雪光一闪,那柄淬亮的血刃便抵在了白新柏的脖颈之上……
“谢、谢芝你干嘛?”
叶秋嬗瞪着近在咫尺的利刃惊呼道,这般来势汹汹是冲着白新柏,还是冲着她啊……
谢芝不答,抵在白新柏脖颈上的剑也未挪动半分,剑气森寒贴紧他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叶秋嬗立即察觉到白新柏或许是在装模作样,本来就不愿扶住他的,这下子更是理直气壮地将他推开去。
白新柏虚胖的身子倒在门框上,传出一声令人肉痛的闷响,只听他倒抽一口气,捂着大脑袋佯装苏醒一般翻身坐起来。
装腔作势地看了看四周,而后指着谢芝惊问:“谢少卿你怎会在此处?这些人难不成都是你杀的?”
然问了也是白问,谢芝连余光都不曾留给他半分,神色阴郁得让白新柏都误以为他们俩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我倒要问你怎会在此处,邱使臣?”谢芝终于开口,却不是对白新柏说的,而是冷眼看着叶秋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