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嬗不知不觉望着谢芝的脸走神许久,直到察觉他长密的眼睫微微闪动,似是醒了,举过手搭在额上。
“秋叶,还是你睡床,我睡下边吧。”
叶秋嬗看明白他所说的,眨眨眼不解道:“为何?”
“你这么看着我,叫我如何睡得着。”
……
两日后,谢芝最终还是没能等到转机,幕后之人执掌生杀大权,他们不敢违背契约诛杀来使,却可以变相扣押他们。谢芝即便有证据也犹如蚍蜉撼树,等不到靳帝的支援,他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谢芝不想让叶秋嬗也陷入这等困境,只能选择割肉喂鹰……
风尘仆仆地回了郡主府,谢芝起先是神色凝重的,等到了叶秋嬗寝院才佯装轻松。
“秋叶。”他进屋发现叶秋嬗正背对他在桌前练字,只隔了一门的距离却丝毫未听到他的呼唤,直到谢芝绕到她身前才陡然一惊,轻抚胸口笑道:“你怎么走路都不出声,吓死我了。”
自己说完才反应过来如今的状况,哑然失笑。
谢芝心疼地皱皱眉,上前握住叶秋嬗的手:“秋叶,羌王愿放我们其中一位使臣归朝,向皇上商议郡主未嫁身亡一事该如何解决。我三叔年老,白新柏又腿脚不便,如此便只有你最适合了。羌王已为你备好了马车,你回朝之后记得向吾皇禀明此事,我们几人的性命便全系于你身上了!”
他说得煞有介事,叶秋嬗怔愣半响,果真信了。
还在愣神之中,谢芝便收拾好她为数不多的细软,拉着她出门去。
门口处果真停了一辆马车,由一个羌国人看守着。应宪他们一概不在,只有叶秋嬗的两支禁卫队跟了出来。
叶秋嬗停下脚步,抬手止住身后的禁卫道:“你们留下保护谢大人,我一人回朝便可。”
谢芝却拉住她的手:“不可。”
【此去靳朝山高路远,途中多有波折,你若孤身一人怎能保证安全?况且还不知那幕后之人会不会暗中追杀,你还是要有人保护才好。】
叶秋嬗半信半疑地皱起眉,但见周遭人多眼杂便未开口,等谢芝拉她进入车厢内,才皱眉问道:“你不是说那幕后之人不是冲我而来吗?而且羌王与皇上没有书信来往吗?为何需要我回朝通秉?谢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叶秋嬗还少有连名带姓地唤他,谢芝强装的淡定轻松都土崩瓦解,神色骤然黯淡下来。抿着唇角看着叶秋嬗极其认真道:【你我二人之间本不该遮掩什么秘密,这些事我也不想瞒你。那日郡主府出事之后惊动了羌王,他限我五日之内找出真凶,若不然便将我们以谋害君王之罪论处……】
听到此处,叶秋嬗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却又听谢芝接着道:【我查了五日,倒是通过那侍女的死查处一点蛛丝马迹,不过不能构成罪证,且仔细想想便能明白,在整个羌地境内能如此神通广大之人也只有那一人。贼喊捉贼的伎俩用得好是可以天衣无缝的……】
叶秋嬗对此早有猜测,所以当谢芝直言不讳她也不觉惊讶,还镇定地与他分析现状:“所以找不出真凶,我们就真要被羌王处死?他不怕招惹皇上圣怒?”
谢芝勾唇:【他正是惧怕吾皇圣怒,所以不会罪及我们性命,但扣押是绝少不了的,他费尽心机布了这个局,必然要达到他的目的。】
叶秋嬗立即心领神会:“他要开通融海商道?”
谢芝颔首:【所以秋叶你要赶在羌王气急败坏之前,向皇上禀明此事,有他庇佑可保我们全身而退。还有,你的伤拖不得,回京之后立即要找程大夫医治。】
叶秋嬗怔怔听着,却仍感觉疏忽了某处,皱眉不应。
片刻后盯着他质问:“你是不是答应了羌王什么条件,不然他怎会轻易放我归朝,这对他分明有弊无利。”
谢芝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她,半响才轻叹一声,指腹抚上她脸颊。
【别多想,回去好好治病,总有一日我们会重逢。】
“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