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芙躲开萧长风满是期待的目光,抬腿往里而去,跨过门槛,才缓声道:“暂时留你住几日。”
这宅子本就萧长风置办的,她岂能反客为主,真把萧长风赶出去?
嘴上这么说,无非是顺势而为。
在船上,她便知此番回了汴京怕是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这才起了开医馆的心思。
住在医馆多有不便,是以她也想过置办一处宅子,这样师父和小师兄也能多留在汴京城内一阵子。
现下她这想法也未变,之所以随萧长风来这儿,不过是师父和小师兄在这儿罢了。
才往里走几步,皎芙抬眸就见竹青、t吴嬷嬷与红柳三人在院中候着。
见着皎芙,吴嬷嬷眸中的泪再止不住,急忙上前行礼道:“恭迎表姑娘回府。”
得知皎芙坠崖,她每一日都活在悔恨中。
倘表姑娘出事那日,她能当断则断,表姑娘就不会骑马出城,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祸事,
除了悔恨,她也回想着与表姑娘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是那时她才知表姑娘在安阳侯府一直都不开心,也一直盼着离开安阳侯府。
好在老天开恩,让表姑娘能死里逃生。
跟吴嬷嬷一同上前的竹青,听见吴嬷嬷的称呼,一时陷入难境。
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同吴嬷嬷一样,称皎芙为表姑娘。
瞧着吴嬷嬷两鬓的白发,皎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愧疚道:“是我的不是,害嬷嬷担心了。”
吴嬷嬷别过头边揩拭眼泪,边哽咽道:“表姑娘说这话可就折煞我了,但我还是斗胆请表姑娘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皎芙上前轻拍着吴嬷嬷的肩膀,应道:“好。”
得知师父与小师兄都已歇息下,她便没去见二人,随吴嬷嬷回厢房歇下了。
再醒来,已近次日的午时。
“表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要再不醒,吴嬷嬷该把谢大夫请来了。”红柳松了口气,就怕皎芙有个什么好歹。
瞧着同杭州厢房的布局,皎芙有些恍惚。
约莫三息,她才回过味来,这不是在杭州,而是在汴京。
她挪动身体下了床,询道:“我师父和小师兄都在何处?”
红柳接过丫鬟端进来的水,边伺候皎芙净面,边答道:“谢小公爷来府中了,想来他二人应是在同谢小公爷叙旧。”
皎芙恍然颔首,梳洗讫,她起身来至正厅。
见谢锦文面带疲惫,她就知谢锦文近日的日子不好过。
她并未询问,说她小气也好,她仍旧对谢锦文把她行踪透露给萧长风之事耿耿于怀。
皎芙的疏离,谢锦文自看在眼里,心下酸涩。
坐在首座的齐木,目光从皎芙与谢锦文二人身上扫过,心下猜到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