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认输。
不再挣扎,放任着少女将她一路放到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对着车上的马夫和仆役交待着接下去几日的行程。
她看着少女在?人前装得很好的温文尔雅,莫名想到一个人。
“你性子这么犟,随你娘?”
林清樾准备拿出药瓶给老妇人服药的手顿了顿。
“我没有?娘。”
杜荆娘长长喟叹了一声,不再抱着和少女针锋相对的尖锐,而是像一个寻常的老者,目光慈悲地望着尚且执迷的可怜的小?辈。
“你知道你此行把我带去,我定会向映儿?告知他的身世吧?时机会比林氏来寻更早,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林清樾抬眸,眼里划过一丝警备。
“你早知道我对他另有?所图?”
阿婆轻笑,枯败的手覆在?少女柔嫩的手背上轻轻拍着。
“年少轻狂的时候谁都有?过,我是这么过来的,也看着很多人这样走过去。可冲动的结果没有?几个好的,你是个好孩子,再给自己一点时间何尝不可。”
林清樾默了默,她垂眸注视着老妇人的手。
“确实,更多的时间,更保险一些。”
林清樾嗓音微哑,再回望过来。
“可你好像等不起?了。”
杜荆娘的手一颤。
她听少女一字一句说道。
“我认为?这世上,没有?付诸行动前,没有?绝对可以,或绝对不可的事儿?。人是活的,什?么都有?可能。”
“就算梁映知道了我的目的,因此憎恶我、远离我,我也不会因此就停滞不前,我还可以再找新的法子去得到我要的东西。”
“因为?,我还活着。”
“你活到现在?,肯定也有?想要东西。别假装超脱世外,既然许诺,就要实现,真当梁映还是那个你带在?身边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子吗?”
她看见少女眼眸里的生机熊熊燃烧。
既和那个女人肖似,却?又好像哪里不同。
杜荆娘默了默,话音突转。
“什?么你啊你的,我好歹是长辈,叫声阿婆来听听。”
林清樾:“……”
“这是接下来几天的药,一天三粒,我会不定时来抽查的。”
不太?适应杜荆娘对她放柔的眸光,林清樾把手里的药瓶塞了对面人怀里就转身从马车车厢离开。
接下来,一直到宁安安顿的几日,杜荆娘乖乖服药的模样远超林清樾的设想,省了她不少盯梢的功夫。
这多出来的一点时间,林清樾便在?宁安街市上买了些木料,趁着备考和秋闱时的夜深人静,加紧赶制一把便于体弱之人行走的轮椅。
到放榜那日。
轮椅赶工完成。
在?客栈,林清樾目睹着少年终于一点点站上了他该有?的高位,被人群簇拥着,夹道庆贺恭维着,开始初步尝到权势的滋味。
她并不意外。
她知晓他一路而来的不易。
更知道他宿命的归属。
转身离去时,她并未有?太?多留恋。
趁着少年去赴鹿鸣宴,她推着坐上轮椅的杜荆娘走在?宁安中秋闹市的街道上。
身边经?过,多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一家人。有?女儿?看上漂亮却?卖得比往日贵上许多的灯笼,央着父亲买,父亲拿着钱袋和商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