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公子看着他们,哼笑道,“这浮图,本就是用来涂抹神室,舂磨宝粉的器皿。我阿叔身为鞫宝伽蓝,纠错归位,尽毁鱼目,自是应有之意。如何,这样不算敷衍塞责了吧?”
颓然跌坐在地的莫大吕,忽然一掌拍向自己天灵盖。幸好跟他来得族人眼明手快,几个人上前这才拉住了他。
莫大吕挣脱不开,三四十岁的彪形大汉突然捶胸悲号,泪流满面。
“我们莫氏一族,穷极数十载,倾尽家产,才觅得这七宝浮图。如今毁于一旦,我有何面目归家见亲!”
悲哀得似狼嚎的哭声瞬间响彻雪谷,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诸人都只感触目惊心,心中一阵凄凉。
正在这时,只听有人讽笑道,“哭什么哭,怎么像个娘们一样!你们莫氏无能,赶紧卷巴卷巴走了,何必在这浪费大家的时间!”
众人侧目,说话的人,已紧往前几步,神气活现地揖道,“粟自来见过两位第五公子!”
麻衣男子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粟自来便从掌心捧出一个色泽黝黑的昆仑子。那人形器玩状若笑佛,憨态可鞠。然而多看几眼,便只觉它的笑容带丝诡异,令人心中隐隐发凉。
粟自来恭谨地道,“这漆和尚出自稚峦山千里瑶林,传说是龙斗后,膏血凝结而成。坚硬更胜于金石,便是宝刃也难伤其分毫。最妙的是,如放火中炙烤,便有紫膏浮出,涂抹手脚,经霜不冻,饮于水中,则功力嘛,嘿嘿,骤升三成,且无迹可查。”
功力骤升,无迹可查。此时正值世家武林大会举行之际,三世族中有子弟参赛之人,不禁心中微动,侧目沉吟。
离公子却敛了一直看好戏的笑容,唇角下抿森森道,“只怕龙虽好斗,也斗不过人心之龌蹉险恶。”
诸人心中一跳,只觉这话大有玄机。那粟自来脸色已是一变,勉强道,“离公子既是看不上吾家宝物,我等,我等速去便是。”
离公子定定看着他,冷冷道,“对应这般迅速,看来你对我说什么心里门清啊。”
粟自来面如死灰,忽然转身发足狂奔。
一直如僵死骷髅的麻衣男子,手指微敲,身旁尺余的冰锥跳起空中,他指峰过处,只听“嗖”的一声,冰柱划出一条弧线,追向那疾奔的人影。
“啊!”一声惨叫瞬间响彻冰原,那粟自来的右肩被狠狠贯穿,人像被竹签穿过的蚂蚱,生生钉在了雪地上。
他徒劳地挣扎了两下,便再没了动静。暗红的血很快染透了雪地,侵上了他手中的昆仑子,浓稠的紫光闪烁,在月色下让人心悸不已。
这判宝之会,不过一柱香,已是器亡的器亡,人毁的人毁。
不知谁的叹息飘在雪原,“鞫宝伽蓝,催命修罗,江湖传闻,诚不我欺。”
离公子闻言只是轻嗤了一声,随即不耐烦地开口道,“下一个是谁,还要我下去请他吗?”
众人整顿心情,勉力将视线一转,这才发现那“下一个”贺若家的代表,竟然两手空空站在那里。大家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也丝毫不见有宝物的踪迹。
离公子的视线已经不怀好意地缠住了贺若氏。大冷的天,那人额头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咬牙一拱手道,“在下贺若笙,敝族要展示的宝物,便是她。”
手一伸,身边的女孩就被踉跄着推到了众人的焦点之下。
雪地中,神情呆滞的女孩,更显伶仃无依,仿似下一秒,就会被劲风卷走。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有人写了我的q号,结果一转眼又不见了……要不私信我一个?
然后征集一下后面你懂得章节往哪贴的地方。
嗷嗷待哺大家对情节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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