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林止的声音哑得不行,说话间气息全喷在她的皮肤上,黎锦到现在才明白林止“别怕”的意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林止给她买了两套衣服,一套便服,一套睡衣,睡衣是两件套,裤腿长到小腿处,但是很宽松,林止垫在她腰后的手稍稍往上一抬,睡裤就被拽了下来。在林止整个人缩进被窝时,黎锦又听到他那句:“别怕。”…………被子是新换的,带着清新的洗衣液味道,不厚,柔软的被套里只裹了层薄薄的褥子,根本遮不住被子下的暧昧。黎锦手在被窝外面胡乱抓了几下,缩进被窝里,刚摸到林止短短的发茬子,林止偏头,在她微微曲起的腿上亲了一口。房内的白炽灯被窗户吹进来的风吹得晃动,半晌,黎锦抽出手横陈过额头,敛着眼,眼尾红得好似要滴血。黎锦神智越来越模糊,眼前全是缭乱白炽灯灯影,不知过了多久,林止背撑着被子,从上而下看着她,用滚烫的指尖刮了下她的眼尾。“我带你去清洗。”黎锦目光在他刚擦过的唇上一掠而过,红着脸撇开头去。“嗯。”…………她和林止……越线了。黎锦再次躺回床上,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外屋传来水声,林止也在清洗。黎锦拉过被子想盖住头,刚掀开,被窝里还未散去的潮意扑上来,她立即僵硬住了,把被子丢开。林止擦着头发进来,就看见黎锦在床这头,被子在床那头,黎锦绷着小脸,跟被子有仇似的。林止忍不住笑了下。这房子他也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他父母早在外面租了房子,其他亲戚也各有各的家,这房子空置了好几年。而自从爷爷丧礼后,他也再没有回来过。林止其实很清楚,他守不住。他从小守到高中,守了十几年,可他的家人从没有在这房子里真正吃上一顿团圆饭。但或许是守得太久,久到这个地方成了他的执念,他做梦都想和他重要的人在这房子里住一住,哪怕只是一晚上,似乎是这样,他才能彻底挣脱这里对他的束缚。这个重要的人在漫长岁月里,从他的父母变成了黎锦。只能是黎锦。可能黎锦自己都不知道,高三体检那天,要不是她,他可能会从抽血台跑开,也就不会拿着一张健康的体检报告进入部队,成为现在的自己。他至今还记得黎锦手指上的温度,感冒让她的掌心有点热,还有点潮,抱了会儿药,她手指上染上了淡淡的药香味。药味很杂,对他来说却特别好闻,好闻得让他发疯。黎锦身上任何部位的味道,都让他发疯。黎锦转头见林止站在床前久久不动,犹如被抓包的小孩,爬起来要去抓被子,林止顺势拉住她。“不想盖这床被子,换一床。”林止把另一张床上的被子换过来裹上黎锦:“睡吗?”折腾半宿,黎锦没多久就来了睡意。林止看着两人间隔开的些许距离,长臂一伸,把黎锦连人带被子拥进怀里。…………小平桥派出所早上9点开门,8点半林止就将黎锦送到了派出所门口。清晨的风带着凉意,黎锦吸了口气,想起什么,偏头问林止:“你想让我见的人是你姑婆?”“你昨天见过她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林止的姑婆已经锁门出去了,老人家睡得早,起得也早。黎锦“嗯”一声,但不太明白。林止看着她的表情,说:“姑婆是很好的人,我想带你见见她,也让她见见你。”老人家人丁也挺旺,但是子女都离开了她,每年除了过年那一两天,她几乎见不到她的子女。可能是觉得内疚,子女们出钱给她修了新房子。不过,住进新房子后,老人家没睡过安稳觉,只有开着电视机才能勉强睡。黎锦说:“我还以为你想让我见……你幺爸或者你母亲。”林止说:“再说吧。”见他情绪实在不高,黎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这几天在小平桥实习的情况,林止垂眼静静听着。刘蕾从老公的车上下来看见的便是这幅画面,她看了眼腕表,转头对驾驶座的老公说:“带我在派出所附近溜一圈,先别过去。”她老公疑惑:“不是要上班?”“还有时间,而且我没有钥匙开不了门。在门口等是等,溜圈也是等,当是提前巡逻辖区。”这理由相当正当,刘蕾老公听话地调转车头。小平桥附近繁华,铺子多,早早的,遍地都是烟火气。刘蕾买了两杯奶茶拿回所里,派出所门已经开了,她在前台和刑侦组办公室环视一圈,却没看见黎锦和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