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之中的商家们倒也能体谅他的心情,纷纷抱拳。每月参加完竞拍会之后,商家们都会在这真味楼雅间里小座,互通消息,交流些市面上的行情。
司马善静坐在雅间的一角,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听着场中众人的议论。
“七尺堂”的掌柜梅初园,今日又成了焦点,脸上喜色不断。众人围在他的身边,吵嚷不息。
“梅老板,你莫要瞒了,我们是何等人物,早就的了消息了,哥哥我愿出六千贯,如何?”
梅初园淡笑道:“难道哥哥看中的是小弟那镇店之宝?”
“去,你那镇店之宝哪值得这个价。哥哥要的,是你三日前得的那幅画。”
梅初园情知瞒不过这群活给人,笑骂道:“你们消息倒也灵通。哼,兄弟我今日回家。便打门面上那几个伙计回老家。”
众人大笑,情知他开玩笑,其中一人笑道:“梅掌柜,明人不说暗话。我等也不是眼红。只是心痒。你寻个时间,让大伙儿开开眼,如何?”
先头那人道:“正是。太师的手笔,一生之中。能看上几眼。若有缘细细观摩一番。也不枉我等终日在这书画卷中砸摸了。”
司马善正端着茶杯,用碗盖拂着杯面上的叶末“太师”两个字入耳,手一怔,生生停住。茶气之中抬眼看那梅初园。笑吟吟地不曾辩解,便知此事非虚。
司马善何等精明。心中略一思索,便噢出味道来。寻了个借口,便出来找江耘。
司马善圆滚滚的身子。走起路来却不慢,几番问讯,便在琴楼的雅座之中找到了江耘。
江耘刚刚忙完。难得偷了闲,独自坐在雅座之中,欲一赏佳人琴音,司马善在他耳边的一句话便让他惫意全消。
“贤弟,敌情有便。”
见江耘动容,司马善继续道:“梅初园网得了一幅好画。却是蔡某人的。暗流涌动,我等有粮草不济之忧。”
江耘心中电光火石,想起姜清清的模陵两可的话来,洗然大悟,耸然道:“他可真下的了本钱。我亦得到消息,那6匡怕也是从江南兑了许多钱票来,欲在京城生事。”
“走,去告知瑜大哥。”司马善道。
江耘点头道:“你先去,我随后就到,莫要惊慌。”
两人找到深居简出的司马瑜。将知道的情况说了。
司马瑜却好整以暇,拈着山羊胡道:“胖哥儿手中可有余钱?”
司马善急道:“先前的两万贯不都是拿出来了吗?全数交给了啸大哥,你当我的钱都是抢来不成。”说完,叹了口气。又道:“挤挤的话,尚有五千贯之数,却是杯水车薪。”
“江耘的身家加上园子里的赢利,亦有万贯之数。”江耘犹豫道“非是某临阵怯敌,实有故注一掷之感。”
司马瑜笑道:“莫怕莫怕。一切皆在小老儿掌握之中,某怀中一件物事,价值数万贯。却是取用不竭。”
司马善喜道:“何物?”
司马瑜摇头道:“胖哥儿眼不见为净。”见司马善不高兴,又补了一句“以江大人身份,此物最好也不要见,见了徒增烦恼。”
江耘两人见着司马善笃定的样子,心中渐渐安定,不再叨扰。
司马瑜轻抿了一口茶,安慰江耘道:“临战之前需有静气。明日便是初一,大后日战幕将起,我等在暗处,且计划已定,雄城高墙,结阵而待,有甚好怕的。”
江耘自失的一笑。摇了摇头,叹道:“真实话,江耘尚不曾经历过此大阵仗,患得患失了。”话虽如此,江耘心中仍是紧张,这一战,很快就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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