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不接:“刘公公,母后不中意,你就赏脸留下吧。”
“我怎能随便要王爷的东西。”刘安把箱子塞到王义手中,“宫规森严,奴才不敢收受。”
王义:“你!”他这个气呀,看刘安那自我标榜的样子,好像他从来没收过礼物似的。
杨广情知难以挽回,劝住王义,灰溜溜出宫去了。
刘安目送杨广走远,心说晋王啊晋王,就为舍不得一车珍宝而开罪独孤后,实在是不值得。叹息着要进宫门,身后有人呼唤:“刘公公,请留步。”
刘安回身:“啊,是太子殿下。你怎么像鬼魂似的,突然就出现了?”
“公公取笑了。”杨勇解释说,“我来时见公公与晋王正叙谈,就避在了一旁。”
“这么说,你是在偷听呀。”刘安略带挖苦之意,“此举岂是太子所为。”
“公公,我远远避开,怎说偷听。”杨勇现出不满。
刘安见状转换了口气:“好了,不知殿下呼唤奴才有何吩咐?”
有求于人,杨勇只好耐下性子:“烦请公公通报一下,我要见娘娘有事面奏。”
刘安对杨勇不肯拔毛一向有隙,此刻笑颜推搪:“实在不巧,娘娘刚刚入睡,是不能打扰的。”
“不会吧?杨广刚走嘛。”杨勇皱起眉头,“公公,还是通报一下吧。”
刘安也收敛起笑容:“照殿下说,奴才是有意欺骗了?”
杨勇想起唐令则的嘱咐,强忍住气:“公公误会了,本宫确有急事。”
“殿下不是让奴才为难吗?娘娘的脾气谁人不知?我可不敢拿脑袋开玩笑。”
“通融一下,还不行吗?”
“如果可以,奴才怎敢阻拦殿下。”刘安想知道杨勇的用意,因为杨勇从不来独孤后这里走动,今天的举动很反常,“殿下若信得过奴才,把话留下,等娘娘醒来我代为转告。”
杨勇已失去耐性:“本也无甚大事,最近得到一件稀世珍宝,特来孝敬娘娘。”
刘安心说,这愣头青也知道讨好了:“何等宝贝?娘娘可是见过世面的。”
“公公请看。”杨勇伸出右掌,手心内一物杏核大小。
刘安俯身细看:“是扇子。”
“对,美玉刻成的扇子。”杨勇小心翼翼展开,“看,这上面还刻了八仙图呢。”
“刻人?那也就米粒儿似的,你不是懵人吧?”
“这叫什么话!”杨勇用手指点,“你看,此乃扬州艺人祖传的微雕刀法。”
刘安仔细端详,果然八仙人物依稀可辨,“真神了,堪称无价之宝。”
“烦请公公转呈娘娘,就说是我一点孝心。”
“殿下吩咐,敢不从命。”刘安把扇子紧握掌心,“娘娘见了一定高兴。”
“全仗公公美言。”
“殿下但放宽心,奴才会把事情办好。”
“那就拜托了。”杨勇如释重负地离去,他实在怕见独孤后,他觉得由刘安转交比当面呈递更好。
刘安等杨勇背影一消失,便又急不可耐地端详起微雕玉扇。阳光明艳,玉石扇儿闪闪发光,八仙人物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他越看越爱,暗自打定主意装入私囊,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仁寿宫,就当杨勇根本不曾来过一样。
晋王府花园中,宇文述正在闭月亭前舞剑,杨约手捧金樽,在旁观看。翠柏的枝头和飞檐甍顶,还残存着昨夜的积雪,一只麻雀扑棱棱飞过,宇文述剑锋一挥,麻雀身首分离,栽落尘埃。
“好剑法!”杨约高声称赞,“原以为宇文兄只会舞文弄墨玩弄唇舌,想不到剑技如此高超。”
“杨兄过奖了。”宇文述一回头,发现杨广匆匆步入,就打住不说了。
杨广满脸愠色冷对宇文述:“你倒是玩得痛快!”
宇文述怔一下神,还是为杨广引见:“千岁,杨先生特来看望,已到多时了。”
杨约走上前:“拜见千岁,获悉千岁平陈凯旋,特来祝贺。”
杨广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