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你去哪里?”独孤后急问。
“朕,”文帝不忍太伤独孤后的心,信口扯谎,“去书房读史。”
“万岁,臣妾久病,无限寂寞,幸得今日见好,有些气力,渴盼与万岁叙谈叙谈,望万岁体谅臣妾这颗孤闷的心。”独孤后说来动情,“说不定何时臣妾撒手而去,再想与万岁耳鬓厮磨,除非是在九泉之下了。”
文帝听得心酸,不忍离去,重又坐在床头,再次把握住独孤后羸弱的手:“爱卿莫要多虑,朕会永远守在你身边的。”
独孤后参与国事的秉性难改,对杨广的怨恨使她不愿放过机会:“万岁。臣妾有一事相求。”
“但请讲来,朕无不应承。”
“请废掉太子。”
杨坚一惊:“你是说阿摩?”
“不是他这逆子又是谁。”
“爱卿,是你力主废了见地伐推立阿摩的。”
“当初臣妾看人失误,如今始知阿摩非忠正之辈,乃酒色之徒。臣妾恐万岁百年之后,大隋天下丧在他手,我何颜见祖宗于地下,故请万岁将阿摩废之。”
“爱卿,太子废立非同儿戏,况且广儿无过,百官面前也说不过去。”
“万岁随便给他安个罪名,降道圣旨即可。”
“那么爱卿欲立哪个呢?”
“汉王谅。”
“谅儿?”杨坚摇摇头,“他谋、勇皆不及广儿,难孚众望。”
“万岁,你一定要答应臣妾。”独孤后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杨坚被缠不过,竟然应允:“好吧,容朕安排。”
独孤后这才觉得气顺了,心情舒畅了。挣扎坐起,送给文帝一个长吻。文帝却想起了陈、蔡二女的樱唇,她们的吻是那样甜蜜,那样令人销魂,而独孤后使他感到索然无味。
萧妃哭得像个泪人儿,她把自己关在房内已整整三天了。在她看来,杨广最近愈发肆无忌惮,几乎没日没夜与云妃泡在一处。这不,刚从宫内回府,又一头扎进云妃的偏院,哪里还管她的死活。哭够多时,萧妃重匀粉面,对镜端详,自忖面若桃花,身如纤柳,身段、容貌并不比云妃逊色,所差者无非是不如云妃风骚。但是若让她对杨广做,她又实实羞于放浪形骸。难道就眼看云妃把丈夫迷住越陷越深吗?她又不甘心。而她自己又无妙策良方,无奈只得求助于外力了。
东宫太子府左卫率宇文述,与左庶子杨约应召来到。萧妃命贴身使女春花斟上香茶,启玉齿,吐芳音:“二位先生,我有一事相求,万望鼎力相助。”
“王妃有话尽请吩咐,我二人敢不竭力报效。”宇文述、杨约看出萧妃凤目红肿,显然哭过不久。
萧妃叹口气:“咳,云昭训那个狐狸精,迷得太子不思国事,长此下去,只恐东宫之位难保。望二位先生想一万全之策,使太子不受狐媚。”
宇文述立刻产生共鸣:“王妃所虑极是,殿下近来所为属实过分。”
“太子为云妃所惑,下官看在眼中忧在心上。”杨约也不觉突然,“对此亦曾直言面谏,怎奈太子均置若罔闻,过后依然我行我素,如之奈何?”
宇文述深有同感:“卑职也多次晓以利害,太子均不以为然,说偎香依玉无伤大雅。”
“二位先生,太子如此固执,方更当劝其悬崖勒马才是。”
“只是,这计将安出?”宇文述苦思。
萧妃进一步点明利害:“有道是树倒猢狲散,唇亡齿即寒。太子一旦失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二位想来会有办法的。”
杨约已在认真思考:“下官当同宇文兄共谋,定拉太子回头。”
宇文述眼睛一亮:“有了,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先生的意思是,要了云妃那小贱人的狗命。”萧妃已经领会。
“对,人死念绝,”宇文述说,“至于手段,暗中投毒,人不知鬼不觉。”
“不妥。”杨约反对,“投毒一旦败露,太子岂能饶过我等,此计失当。”
“请杨先生一陈高见。”萧妃急切。
“愚见以为,不如以毒攻毒。”
“请道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