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陀如今是病急乱投医:“二位,在下绝不会亏待的。”
巫婆这才应承下来:“好吧,看你一片志诚,我宁可负李家之约了。”
独孤陀居处,是一独家小院。室内陈设简陋,略显寒酸。他把妻子儿女赶进内室,在堂屋中单独接待巫婆与神汉。
巫婆老于世故,问话开门见山:“说吧,有什么仇人,你想算计谁?”
“你,可保灵验?”独孤陀担心吃不到鱼反惹一身腥。
“我的咒厌法,便大罗金仙也难逃厄运。”巫婆满有把握的样子,“说吧,咒谁?”
独孤陀把心一横,牙缝中挤出四个字:“当今国母。”
“什么?皇后!”神汉脸都吓白了。
“就是她!”
“这可是掉脑袋的生意呀。”神汉嘴都不好使了,“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巫婆却神态自若:“独孤大人,你出多大价码?”
“你要多少?”
巫婆伸出五指:“白银五十两。”
“好,我答应你。”
巫婆呲牙一笑:“要先付一半。”
“你若不灵验呢?”
“我退还定金。”
“我们一言为定。”独孤陀与巫婆三击掌。
“请将皇后娘娘生辰八字写下。”
这点难不住独孤陀,他提笔写好,交与巫婆:“请问,何时做法?何时见效?”
“你交齐定金,今夜便设坛,摄取三魂七魄共需十日。”
独孤陀二话不说,进内室取出一个布包,抖开置放桌上,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什么定金不定金,这是五十两,悉数交齐。”
巫婆赶紧收起:“独孤大人倒是爽快人。”
“这是我全部积蓄,你可不能骗我。”
“放心好了,十天后管保你的仇人伸腿瞪眼!”
正屋后有个小院,两间偏厦,是破烂家具的储藏室。法坛即在这里摆就,一应香烛用品,各式法器,全都备好。巫婆叮嘱独孤陀,十天内不许任何人打扰,只留他一人侍候。独孤陀又把妻子儿女训导一番,就一头扎进后院服侍巫婆神汉去了,单等独孤皇后被咒厌丧命。
下午,一向冷清孤寂的独孤陀家忽然有了生气,大都督崔长仁带两名护卫乘马来到。他进院就喊:“独孤陀何在?”
独孤妻忙不迭迎出,见是崔长仁,甚为意外。虽说崔长仁乃独孤后姑表弟,与丈夫是近亲,但由于双方地位贫富悬殊,素无来往,崔长仁从不登门。今日突然光临,实感奇怪。
崔长仁又闯入室内:“独孤陀快来接懿旨。”
独孤妻遮掩说:“他进宫去见皇后娘娘,至今未归。”
“哼,没回来,不会吧?”
“大人,千真万确。”
“在与不在都无妨,娘娘有懿旨下,革去独孤陀官职,开出都督府永不叙用。”崔长仁一副藐视神态,“告诉独孤陀,明个就不用去听差了。”
“大人,这,不是把我家的饭碗砸了吗?”
此刻,崔长仁的眼睛盯在那尊“福禄寿”三星雕像上直劲出神。这件蓝田玉雕,高约尺许,一看便知是无双的精品。崔长仁忍不住,过去用手抚摩。
“莫动。”独孤妻伸手相拦,“动不得。”
“看看何妨?”
“只能看,不许上手。”
“什么了不起的稀罕物件,如此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