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榆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但他没有立刻说出口,因为就算黎白榆没做成功过,也知道好吃的靓鸡需要很多道工序。
为了让金黄的鸡皮脆嫩,皮下有果冻式的多汁胶质,似乎还需要反复过凉水,再焯热。
如果要煲鸡汤,时间则需要更久。
而且,加州这边的新鲜走地鸡本来就很难得。
黎白榆昨天就已经有点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蓬尾巴狐狸。
所过之地,寸鸡不生。
所以他只说:“我什么都吃。”
结果严野客把焖烧杯打开时,里面最上一层装盛的,正是金灿灿的鲜鸡。
居然还是白切鸡。
白切鸡是最考验食材新鲜程度和斩鸡处技巧的一道菜。黎白榆在第一反应的惊喜之余,也不由生出了一点担心。
尤其是靓鸡的下一层,甚至还有其他菜式。
白灼菜心,豉油虾,都是看一眼就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粤菜。
“你做这些……会不会很麻烦?”黎白榆忍不住问。
严野客却道:“不会。”
他看了一眼黎白榆,语气淡淡,居然还带点宽慰。
“就当你有个做厨子的前夫好了。”
黎白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夫听起来不是什么褒义词,但严野客却似乎很喜欢。
就好像在他的眼里,这个词只有“夫”,没有“前”。
“其实我之前还想过,”严野客道,“如果我做的菜能给你留下好印象,那等分手之后,就算你不想我,拉黑了我的联系方式,或许哪天也会忍不住发短信问我,之前吃过的菜要怎么做。”
严野客就是这样的前夫哥。
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回复黎白榆短信的。
哪怕老婆只是馋他的鸡。
“但你一直没有问。”
严野客瞥了一眼不远处桌上的破壁机。
老婆一句话没问。
老婆在继续榨糊糊。
“啊……”黎白榆微讶,他一向神情显露不多,这时的吃惊就让清湛明艳的眉眼愈发鲜活,“可以问吗?”
“我还以为有什么家传秘方之类的,不能外传……”
他看起来当真这么想过。
严野客:“……”
有的时候,他老婆对“做饭”这件事的看重,似乎已经上升到敬重的高度了。
“你有吗?秘方。”严野客反问。
黎白榆诚实地摇头:“没有。”
“但是榨汁的时候,加不同新鲜度的羽衣甘蓝,会打出不同颜色!”他很郑重地说明,像在阐述什么重要成果,“一般糊糊的最后成色都取决于这个。”
严野客:“……”
他屈指抬了下薄框眼镜,没什么波澜道。
“我不做饭容易情绪不稳定,还是吃我做的吧。”
黎白榆老老实实地应了:“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