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迁越发后悔出门没看老黄历,招来这么个怪人,正事没办不说,还赔了自己的老本。
“好好好,来这套。”
周悬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像条大型犬似的甩了甩头上的水。
被溅了一脸的裴迁不得不转过头去,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扯着领带硬拉出浴室,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压得弹簧床垫上下浮动,裴迁见这醉鬼开始解腰带,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你……啊??”
“弄湿了我的衣服,你不会不想负责吧?”
周悬胡乱解开扣子,赤着上身瘫在裴迁身上,把人压得死死的,还打了个浓烈的酒嗝。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来干……嗝!干什么的?……擦,裤子好湿,怎么拿不出来了……”
听到他的小声嘟囔,裴迁终于搞清楚问题出在了哪里,在醉醺醺的周悬凑上来时,毫不犹豫地抽过床头的台灯,对着周悬的脑袋就是一下!
他的力道掌握得恰好,不至于把人打得头破血流,又能干脆利落地让人失去意识和行动力。
可惜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被手腕上叮当作响的凉意绊住了。
周悬这人看着醉得厉害,肌肉记忆倒是没落下,短短几秒钟的拉扯就能完成把裴迁悄无声息铐在床栏上的动作,也是个人才。
裴迁试着抽动手臂,终于认清自己被摆了一道的事实,叹了口气。
果然出门之前该瞄眼老黄历的……
周悬醒酒的时候天都亮了,宿醉的疼和外伤的痛内外夹击,他的脑袋活像是要裂开。
他哼哼唧唧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那人的金边眼镜歪在鼻梁上,一脸生无可恋,虚弱无力地问他:“能下去了吗……”
周悬一低头,发现自己光溜溜地压在对方身上,脸顿时红到耳根,一个激灵翻下去,抓起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这什么情况……?
他从残存的记忆里翻出一些零碎的片段,想起昨晚自己主动找人搭讪,糊里糊涂跟人进了包间,还湿身了。
看着眼前这满地狼藉,一团乱的床铺,摔在地上的台灯,到处乱丢的衬衫……
不对,比房间更乱的应该是那个像被糟蹋了的斯文男才对,衬衫的扣子飞了一颗,领带松松垮垮,隐约能看到对方脖子上的红痕,还有被铐住动弹不得的胳膊……
这该不会是……
“……我干的?!”
周悬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作为头号嫌疑人的他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可这种事是一句不记得就能轻描淡写盖过去的吗?!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周悬觉着喉间好像被塞了团棉花,说不出话。
没了压在身上的重物,终于能透过气的裴迁坐起身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手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周悬忙从口袋里翻钥匙,当发现自己连裤子也没穿时,心都凉了半截。
裴迁满眼幽怨地看向他,指向茶几下的地板,钥匙正卡在沙发的夹缝里,要不是他自己拿不到,他绝不会在被压了一宿之后再求罪魁祸首帮忙。
周悬很快脑补出了一个离谱至极的故事,看来他昨天跟人进了包间之后玩的挺刺激的,不然对方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想到自己酒后乱性,他惭愧又自责,赶忙解开裴迁的手铐,尴尬道:“那个……昨晚我……”
说到一半他就卡壳了,说自己不记得昨晚的事简直就是标准的渣男开场,不被人当变态扭送局子都算命好。
说不是故意的?味更冲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没搭对,脑子一抽竟说:“……我表现的还不错吧?”
裴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