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绝瞥着维迦,一鸣惊人:“我觉得最先发现尸体的人很可疑,你说赵溪之是在六楼,可发现他的人只有你一个,没有其他人能帮你作证,实际上只有你自己知道是在哪里发现他的,我们也不知道这话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维迦欲哭无泪:“拜托,我跟他只是起过口角,拌了几句嘴而已,我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力气杀了他们三个人啊!”
说到这里,他灵机一动:“对、对啊,赵溪之的死肯定和陈岳还有兰翌明有关,照你这个说法,那两个人的尸体也应该是我发现的才合理啊。”
而事实是陈岳的尸体由周悬和裴迁,以及包括詹临、经理在内的众人一起发现的,兰翌明的第一发现者则是尤琼。
维迦强调:“如果发现尸体就要被当作凶手怀疑,那你们每个人都不清白吧!”
尤琼小声嘟囔:“我们可没像你这么可疑啊,你别乱说……”
周悬觉得维迦是凶手的可能性并不大,如果他是凶手,在把赵溪之的尸体带走时,他完全没必要在空旷无人的六层电梯里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除非他知道那里有人。
况且赵溪之的脸上、手臂上都有微红色且有规则的痕迹,那和六层铁门的栅栏形状一致,充分证明了赵溪之死前在六层那两道门之间的缝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不能完全排除维迦的杀人嫌疑,但他确实不能算是唯一的嫌疑人。
再这么下去他可能真的会被认为是凶手,为了不让这群人窝里斗,周悬再次使出了缓兵之计。
“我觉得兰翌明口中的那位护林员的确可能在暗处窥视着我们,不能完全排除他动手杀人的可能,在案情明朗以前,我们先不要随意怀疑别人,还是以保证各自的安全为主。”
“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尤琼头也不抬,态度傲慢,“你的同伴也很有嫌疑,现在还下落不明,我很怀疑你的立场。”
周悬回敬礼貌的微笑:“要真说这个,各位恐怕也算不上清白吧。”
神色各异的人们都不说话,暗地里观察着别人的反应,谁也不想先暴露秘密。
“你们每个人都是为了拍卖会上的展品来的,但从我们入住时经理分发拍卖品list这个行为和刚才提到六层的反应来看,你们事先也不知道拍卖会上会出现什么商品,那么我大胆假设,你们的目的可能并不完全相同。”
看着这些人的脸色变了又变,不敢与自己有任何眼神交流,周悬笑道:“看来猜中了。”
“别说我们,你自己的目的就单纯吗!”维迦被戳中了痛处,气得直跳脚,“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出现在这里的你难道就是清白的吗?别开玩笑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
“我?我当然是清白的。”
周悬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早就想好了该给自己编造怎样的理由才能让自己和裴迁的到场变得合理。
他理直气壮道:“我受到住客之中的某个人的委托来这里调查一些事,目前还不能公开具体委托内容,只能透露这件事与你们每个人都有关系。”
这话半真半假,委托这回事并不存在,但其他都是真话。
至于细节,周悬也想好了,真的要追究委托人是谁,他大可以说是兰翌明,反正现在兰翌明本人和他的两名同伴都已经被害,死无对证。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谎言,居然有人接了茬。
人群之中有个人缓缓开口,压低的声音在死寂的楼层里显得格外清晰:“……是我,委托了他们两个人。”
此话一出,倒轮到周悬发懵了。
这个人竟是一直以来都跟他没什么交流,也很少被他注意到的——王业!
王业也很紧张,鼻尖上还挂着汗珠,面颊微微颤动,低着头,不与任何人有眼神接触。
“我可以保证,他和他的搭档没有杀人的动机,他和那个姓裴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周悬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打出这一套连招。
詹临反驳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廖容死的时候房间里就躺着裴迁那么个大活人,门窗都是上锁的,外面的人不可能进去,凶手只可能是他,凭你一张嘴就想洗脱他的嫌疑还是太勉强了吧?”
尤琼撅着嘴道:“我不相信裴迁,也不相信你,你们的鬼话我都不想听。”
终于有了给裴迁正名的机会,周悬借着这个机会强调:“裴迁确实不是杀害廖容的凶手,或者该说,他不是唯一的嫌疑人。”
经理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当时所有的注意都在现场是大门紧锁的密室和被击晕的裴迁就在房间里这两点上,理所当然地先入为主,认为裴迁是杀人凶手,却忽略了密室是怎么形成的。”
当时也在现场的詹临在这一点上很有话语权,“因为那个房间的窗户很难进出,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凶手唯一可能走的出口就是门,所以……”
“所以门锁着,你就认为是裴迁从门内锁上了门,制造出了密室?”
“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周悬叹了口气,转头去问经理:“客房的门只能通过房间内侧上锁吗?”
“当然不是。”经理相当肯定地回答,“房间内外都可以上锁,区别是内侧上锁不需要房卡,只需要拨动锁闩开关,而外侧需要房卡才能上锁。”
“两种上锁方法都可以在门外通过刷卡解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