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为姚云江设计害他,请尊父救他一命。
……严况得了信气病了小半月。
姚云江可是绪王爷指定的人!这等遮奢大人物,待到东窗事发,第一个就是拿他严尚则挡箭!
严尚则但凡有点脑子,都干不出这种蠢事!
“严尚则啊严尚则……糊涂东西!”严况胸口剧烈地起伏,“你有什么狗胆敢跟姚云江这等人为伍?!”
这些年严况为绪王做过不少事,本以为看在他的面子上,绪王能留严尚则这个蠢东西一条狗命。
结果,只等来好自为之四个字。
绪王这是明摆着不愿蹚这趟浑水……届时圣上动怒要杀头,姚云江尽可以把责任全推在主理一省财赋的藩台衙门。
受罚迁官,命却能保住,可严尚则……那是要诛九族的!
……
严瑞跪在下首战战兢兢,“老爷,圣上还未下旨彻查,小人觉得这事尚有转圜的余地。”
“你懂什么!圣上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彻底拔除绪王党羽,不然你以为圣上为何敕令徐攸下巡江南……”
意识到眼前是个死局,严况半边身子都凉透了,彻底瘫倒在太师椅上,
“此番回郢都,便着人打两副上好的棺材等着给你老爷我收尸吧!”
严瑞惶恐地连连磕头,“老爷千秋,小人不敢……”
袖子揩净额上汗水,严瑞大着胆子看着主子,“小人拙见,王爷不管此事……老爷何不从圣上这边着手。”
严况有气无力地冷哼了声,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从圣上这边着手?恐怕圣上心里早已将我归为绪王党羽……他要的是姚云江的、绪王的命!”
他还能杀了绪王不成。
严瑞不说话了,帐角的更漏一声声。
圣上今夜在建春行宫设宴,与百官迎秋……算算时辰,也该去了。
严瑞想提醒主子,还未开口,严况猛地扶着椅子坐正,“严瑞!”
这刻,他的眼神燃气熊熊烈火,犹如将要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一根稻草。
他自然杀不了绪王,也不能杀绪王。
“去把我随身带着的那只金楸木盒拿来……”严况眼睛微眯着,“我记得,你家中有个幺妹,是在司膳房当差?”
严瑞愣了一刻,脸色煞白,“老爷,这不可啊!要是被发现可是要诛九族……”
严况打断他,神色狠戾,“不可?锦衣卫千户沈七奉诏命稽查两州税案,今夜便能抵达行宫!不可你老爷我也是死路一条!”
“去拿!”
严瑞咬牙,把木盒找了过来,从中取出一个雪纹纸包攥在手里,却未有动作。
“我记得你阿母独自一人住在京郊……回了郢都也一便接过来吧,免得落个不孝的恶名。”严况看他犹移不定,冷声道。
严瑞死死捏着那个纸包,垂头看不清神色,声音颤抖:
“……多谢老爷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