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牙斯这句前言不搭后语得话,霍洄霄解下长柄宿铁横刀,扔过去:
“想要美人?宴城距这里也就几十里地,我准你去追,来得及。”
牙斯险没接住,嘿嘿笑道:
“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心疼那几坛子葡萄酒。”
霍洄霄拍拍他的肩膀,朝车架上的铁笼子走去:
“进了城一不准玩女人,二不准打家劫舍,三不准欺凌弱小……除此之外酒管够。”
“是!”牙斯就惦记着郢都的美酒……什么石榴酒,葡萄浆,松醪酒,听起来就比北境几文钱一斤的烧刀子有滋味。
还是中原人会享受。
提刀走了几步,牙斯一拍脑门……忘了提醒公子这地方紧挨着沈皇室的东围场,是不是该走远些再扎帐。
想了想,牙斯认为公子决计不会在意这个,知道了怕是要直接去围场内扎帐子,还是不与他说为妙。
牙斯念着郢都的好酒,哼着胡语小调,接着去安排军汉门起帐。
铁笼子上盖着一层暗色绒布,笼内野兽正在啃咬铁栅,妄图出来。
霍洄霄单手撑着车辕翻身而上,手将绒布扯下……笼子里半卧着一头庞然大物,浑身毛发漆黑,双眼在漆黑的夜色里泛着幽绿的冷光。
狼很躁动,对着霍洄霄呲出森白的利齿,喉咙里发出恶狠狠的警告声。
霍洄霄开了笼子,俯身进去,见是他,狼立刻收起利齿,翻滚一下,露出肚皮。
狼也驯的似狗。
摸了下它的肚皮,霍洄霄用胡语说了句什么,狼长嗥一声,犹如离弦的箭矢,疾冲入夜色。
一声呼哨,飞电疾驰而近,他翻身上马,扬鞭飞驰而去。
霍洄霄策马,狼吃完一头野豚,紧随在侧……跑了半个时辰,他翻身仰躺在草地上,狼卧在不远处。
天穹黑的泛蓝。
红蓼原的天穹总是缀满星辰,映倒在海子里,海子也似星,亮的晃眼。
霍洄霄跑的不尽兴。
二两烧刀子下肚,朔风吹醒酒热……那样的自在日子,不知再待何年。
困住了。
郢都是座囚笼。
霍洄霄站起来,牵着飞电往帐子走。
他和他阿耶不一样,他不忠于任何人……小皇帝囚他,他杀小皇帝!
绪王阻他,他杀绪王!
二十万大军握在他手,他要回北境,谁都别想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