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明明魏云深也自认跟宋持怀的关系没至于到可以对对方私事多加置喙的地步,但此时想到宋持怀红着脸喘息在凌微身下的场景,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上的剑开始颤抖,本着“凌微都能看凭什么我看不得”的想法,魏云深重新睁开了眼,他完全忘了对面的人或是来迷惑自己的媚鬼的事实,委屈开口:“师父……”
“父”字一字未落,剑的彼端突然一轻,方才还媚态百出的雪影化作烟散,魏云深愕然回神,逐渐回拢的思绪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被同一招骗了两次,登时又羞又恼。
“恶鬼!”魏云深对着床上的虚空低吼,“下回一定要……”
一定要什么?
魏云深说不清楚,只知道以他目前的胆子,要他杀鬼他也是不敢的。于是他闷闷将木剑收回,蓦然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回身一看,那只媚鬼竟还恬不知耻地化作宋持怀的模样要来引诱,顿时怒意更甚。
才收起的木剑重新化在手中,魏云深冲着上前,喊道:“恶鬼,你还敢出……”
“——铛!”
手上的剑被难以抵御的力道击飞,魏云深震得虎口发麻,他怔怔然望着面前凝眉不语的男人,一时说不出话。
——说好的很弱呢?一招就把他的剑打没了,这叫弱吗?
那他岂不是……
“看到什么了?”
一道冷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宋持怀弯腰捡起木剑,递回魏云深手中,“怎么朝我动手?”
魏云深:……
他木然盯着宋持怀,三息过后反应过来,怔然道:“师父?”
完了,好像碰到真的了。
眼前是宋持怀一如往常的平和淡然,方才那副满面潮红的媚态却刻在脑中挥之不去,魏云深没好意思继续看宋持怀,他低下头:“师父,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这个房间。”
宋持怀神色淡淡,他手一挥,幻象即刻褪去,房间的真实模样显露在两人眼前——其实跟魏云深刚才所见没什么太大的不同,无非就是灯影更加明亮,但房间看着却更窄,一些角落处事物的摆放令人难受,就连魏云深这个不懂风水的人都能感觉到诡异。
宋持怀从桌上拿起烛火,仔细查验各处:“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带人入幻境,是我小瞧她了。”
连他也这样说,魏云深立感棘手,紧张地问:“打得过吗?”
“未必。”宋持怀摇头,神色凝重,“不过没事,有我在,她还伤不了你。”
魏云深:……
他想问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打得过来着。
不过有了宋持怀这句话,魏云深到底放心不少。
他陪着宋持怀在房间四处都探了一遍,除了检查出这原本是个女人的房间外什么也没看出来,于是两人决定先歇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解决。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魏云深看着宋持怀将大氅脱下,不知为何又想到方才媚鬼扮作宋持怀的样子做出的那些事,心里不由得在意起来。他仍不敢看宋持怀,仿佛多看一眼自己那些龌龊心思就要包不住了似的,只闷声喊了一声:“师父?”
宋持怀关好窗户,抵在窗沿上咳了几声:“怎么?”
“你……”魏云深感到有些不自在,低头扣弄着剑柄,“就一张床,我们怎么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