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号人纷涌向前,他们身体僵硬,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朝寨门方向走着,到了门前,一下一下用身体往前撞击,也不管前方撞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布设寨主一脸忧色:“他们这个撞法,别说寨门能不能顶得住,他们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都成问题。”欧阳泺也是心急如焚,她想到那日巡游大典的惨境,十分担忧。正伤神之际,只见余景洛突然向寨下俯冲而去,在几人头上一点,向远方掠去,踮足观望,那边树下,一片薄雾之后,似乎有些人影在活动。而此时,紧挨着素思的一个白衣男子从腰间掏出一根箫,苍凉的声音破空穿云,直击人心,寨下的傀儡们身形顿住,渐渐有些人开始仰头张望,好像迷路之人正找寻方向。素思介绍道:“圣主,这是云音长老,专门负责把握幻阵节奏。”欧阳泺点点头,道:“他这把箫,可让我们吃了些苦头,希望现在能派上用场。”素思忍了忍,一语不发,冲其余四长老点头,开始布阵。余景洛一剑刺破面前薄纱,冷道:“果然是你们。”洛瑾瑄一见是他,冲身后数人喝道:“继续!”,说完,人如游龙般扑向了他,剑气在空中画了个圈,直指余景洛胸口。片刻间两人已经对拆了十来招,招招下了狠劲,大有你死我亡之态。终于,余景洛得了个空,一剑横削,洛瑾瑄慌忙低头,发梢飞上剑刃,断发在四周飞散,余景洛稍住了剑,喝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洛瑾瑄冷道:“凭你,有什么资格问这种问题?”说完,剑又刺来,两人又战在了一起,打斗一阵,只听到一声不好,哎吆惨呼之声不绝于耳,余景洛斜眼一瞥,心中大喜,原来是小凌不知何时已和洛瑾瑄带来的人战在一起,声势弄得这般浩大,几个下手武杀术却是一般,余景洛占了上风,道:“看来,他也并不怎么看重你。”洛瑾瑄怒道:“你找死!”余景洛偷空道:“若是他看中你,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派你到这里来送死?他到底想做什么,你其实也并不知道,对不对?”洛瑾瑄吼道:“用得着你管,你这个苟且偷生的无名之辈!”果然还是亲兄弟了解自己的痛处,知道他听不得“无名之辈”四个字;他心中有些发苦,须臾镇定住心神,道:“那你呢,我是无名之辈,你到底是谁,会不会也变得和我一样,你自己可弄清楚了?”耳旁一片惨叫之声,众人已经无心恋战,又不敢逃跑,一边虚晃招式,一边往这边瞥,只盼着一声撤退的命令。而旷野之中,箫声越发洪亮,傀儡们只觉得自己正身处迷蒙的梦境,正苦苦找寻方向,而前方有个声音那么洪亮,那么震人心神,指引着他们在正确的道路上行走,走出迷障,走向光明。拿着木杆的那人率先清醒过来,他愣怔地顺着那根木杆往上看,猛然将它放下,将那颗人头抱入怀里,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原本围在他周围的众人也纷纷醒来,看到这副惨境,有些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有些跟着抹眼泪。寨门开了,他们开始往里走去,布设寨的居民手上端着吃食,已经自发在路旁等候。此时,一阵铁蹄突至,数十骑兵浩荡而来,余景洛脸色大变,想要上前去拦,却被洛瑾瑄缠住,他嘲笑道:“哥哥,你一向聪明,怎么没有料到这个呢?”小凌已经上前搏杀,两匹马挨了剑,将骑手颠下马来,瞬时和小凌斗得难舍难分;同伴受难,其余人竟然不管不顾,全力向寨门奔去,看来,攻破布设寨寨关,才是他们唯一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死多少人,死得有多惨,都不是他们会看在眼里的东西。关楼上众人也已经大惊失色,箭阵早在位严整以待,莫留寨的居民还有一些没有入寨,甚至还有一些仍在朦胧状态。一时投鼠忌器,踟蹰之间,弟子兵已经错失良机,只来得及射出第一排冷箭,末尾一匹马屁股上着了一箭,人立起来,将骑手摔于马下,他丝毫也不停留,原地腾起,跃上同伴的战马,继续向前。镇守陷阵的子弟兵眼巴巴看着最后一名蛊族子民踏过危险区域,立马启动陷阵,随之便有马蹄踏来,踩在一枚毒刺上,犹向前走了两步,摔倒在地,马嘴里吐着白沫,抽搐起来。看来这个陷阵着实厉害,马匹行至该处,倒了一地;数十匹汗血宝马顷刻间不剩几匹,那些骑手无动于衷,身形丝毫未做停留,在马尸上借力,鱼贯跃入寨内,回头抽剑,还未过瓮城的居民立即惨叫着到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