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洛点头回礼,带着欧阳泺,也向通往寨子的路上走去。走了几步,他牵起她的手,问道:“害不害怕?”欧阳泺老实回答:“怕得要死。”他被逗笑了:“那,咱们回去?”她翻了个白眼,娇嗔道:“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两人浓情蜜意,未发现跟上来一个大嫂,手里端着洗好的衣物,快走几步赶上他们,道:“你们是谁家的丫头和小哥,打哪里回来?”未待他们回答,兀自笑了起来,道:“怎么,还害羞呢?我跟你们说,听说现在别的寨子还乱着呢,你们可不许到处乱跑,万一出了事,家里大人要担心的。”竟是一个热心肠的婶子。欧阳泺立即便觉得亲切了,问道:“婶子,你怎么知道别的寨子乱呢,你去过啦?”大婶没好气道:“我去过了,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你们不信啊,不信算了,吃过苦头了,就什么都信了。”说完,腰身一扭,小碎步往寨子里去了。两人一脸疑云,通过寨关,瓮城门口,一对甲兵喝道:“你们是哪里人,来沧澜寨做什么?”余景洛路上已经想好应对之辞,立即不慌不忙答道:“我们是从郎迦寨过来的,听说,现在别的寨子都乱得很,便过来看看。”甲兵盯着他打量了许久,道:“你看起来可不想蛊族的子弟。”余景洛道:“兄弟不知,长成我这样的,在我们那里一抓一大把,并不奇怪。”甲兵沉吟片刻,道:“你们可去过了布设寨?”“并未。”甲兵咕哝道:“还真是走了狗屎运。进去吧,到咱们这个寨子玩两天便回去吧,其他寨子去不得了。”莫名其妙被放行了,欧阳泺惊奇:“奇了,你是怎么编出来这番说辞的?”余景洛道:“你还记不记得,杨重武昨晚和咱们说过些什么了?”说到昨晚,欧阳泺不禁有些好奇:“诶,你昨晚,可有些……那个了啊。”昨晚,一张地图摆在桌上,众人齐聚一旁。余景洛问道:“驻在那边的兵团是定神兵还是木头兵?”杨重武道:“两个兵团都有。”“那郎迦寨那边呢?”“那边驻了三个兵团,另外一个是游猎兵团。郎迦那边的情况有些特殊,这些兵团在那里由来已久,不仅不骚扰蛊族民众,有时候还能顺手帮点小忙,所以,蛊族民众并不排斥他们。有传‘神话’就是起源于郎迦寨,换句话说,有人在很多年前,就在郎迦寨培养兵团了;他们原本受雇于中原江湖人士,并不在蛊域境内活动。此次突然一反常态,真不知道是有人雇下了这个兵团,还是这原本就是‘神话’建立的目的。”余景洛想起他们曾经去过的那个吊脚楼,问道:“我曾经到过蛊域内一座荒山,山里面除了一个吊脚楼群,并无其他蛊族民众居住,你可知道那大约是在哪个寨?”杨重武摇头:“蛊域周围的荒山,不知道有多少,有人若在其中的某处深山中建几个吊脚楼,只要动静不太大,要想不被人发现,并非一件难事。”余景洛点头。就像莫留山里藏着一个暗道出口,通向几千里之外的洛云城,蛊域境内,大概也无一人知道。云音听他们说了这么久,道:“各位还是想想看,该如何进到沧澜寨去把人救出来吧。”余景洛道:“长老有所不知,在下和这两只兵团都交过手,他们的武杀之术确实很高,我担心,各位并非他们的对手。木头兵大家已经见过了,动作刁诡、迅速、有效,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定神兵,我也见识过一次,和木头兵截然不同,他们是联合作战的,每个人大约在编排的阵式中有固定的位置,整体阵式威力巨大,个人却未必都是高手。”云音长老听完,深深向余景洛行了一礼,道:“云音代表蛊族上下感谢公子大恩,并在此许诺,此难过后,公子便是蛊族的朋友,无论日后有何需要,我族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余景洛话音微顿,眼睛望向其余四位长老,问道:“不知其他长老们意下如何?”素思几人被问得一怔,他们大约没料到有人脸皮竟然能厚到这个程度,还没立功就先来讨赏。不过,她很快便答道:“云音长老是执事长老之首,他说的话,自然能代表我们五个。”“那其他的长老们呢?”“呃?”“蛊族的长老,不是一共有十三位吗?”素思心念奔腾,勉强道:“孔夏长老他们此刻坐镇大雁城,眼下也不方便去询问他们的意见。不过你放心,我族长老绝非知恩不报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