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如五长老此时也忍不住相视无言,捂嘴轻笑。挥别大家,四人上路。木松柏嘴巴总是闲不住:“我还是觉得,仅凭你模模糊糊看到的一点东西,加上五长老的推测,咱们就这样冒然去找一个地方,有些草率。”欧阳泺道:“要不呢?总比在大雁城干等强一些。”余景洛也道:“是啊。反正蛊族四寨咱们已经去过了三寨,再去郎迦寨看看也不错。”“那地方那么神秘,谁知道有什么好东西等着招待咱们呢。”小凌冷笑:“胆小鬼。”“臭丫头,莫非你不怕?”木松柏道:“我知道,那些长老们对你怎么这样好,尤其那个冷冰冰的灵忧长老,你当然得帮这个忙。”小凌猛瞪他一眼,扬了扬青竹剑;他立即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又凑到欧阳泺面前:“小泺,你这个圣主当得,真是带劲,身先士卒、死而后已!”欧阳泺虚抱一拳,道:“承让。”余景洛嘴角一抽,小凌抢先说道:“你嘴巴里再吐狗屎,我就拿剑削你!”木松柏缩了缩脖子,嘴巴好歹闭上,片刻之后,又道:“那些长老嘴巴里说不让咱们冒险,我看就是做做样子而已,要不那么容易被说动。”欧阳泺道:“木木,不容易,我可是软磨硬泡了好几天,嘴巴都说出血泡来了。”木松柏又道:“那都是做做样子,他们若是真不放心,自己就该跟来了,他们那个蛊幻阵那么厉害,分分钟就把那么厉害的木头兵团灭了,倒舍得躲起来看着别人冲锋陷阵。”欧阳泺耐心道:“大雁城得有人守着;且若真如那晚那些兄弟们所言,各大门派高手正集结蛊族,大雁城就更离不开他们了。我们此番前去,也不过是探探情况,并不和人冲突,注意一点就行了。”木松柏犹在咕哝:“反正你呀,很不划算。”峭壁拔地而起,直冲云霄,不可攀登;看上去就像它有了意识想一飞冲天却硬生生被大地死死抱住,一番欲走难留的样子。四人站在它的脚下,仰头看了一阵,余景洛道:“是这里吗?”欧阳泺推敲了半晌,点了点头,“依照圣蛊阵的指引,应该是此处没错。”木松柏惊讶,“不能是这里吧?”连小凌也道:“姑娘,那个阵法是不是弄错了?”——别说是人,任何生物都绝然无法从此地去往任何地方。这是大家共同的意见。——但是圣蛊阵却固执地将道路指到了此处。“怎么办?”欧阳泺问余景洛。他想了片刻,道:“走吧。”“去哪里?”“找条路上去啊。既然圣蛊阵指到了此处,必有其中的道理。此处无路,咱们找条路上去。”“哦,是这个理。”木松柏表示自己也已经想到了。欧阳泺和小凌对视一笑,摇摇头。已近冬末,气温开始回升,不知何故,此处比别处更暖和些,大家走了一阵,都有些汗意,却见雪水淙淙而下,逐渐汇集成河,越流越宽,河面清澈无比,滚滚冒着热气,岸边不似别处,不仅绿油油的,间或还开着些小花。“春天竟然提前来到此地,也是奇了。”欧阳泺已在布设寨见过同样的所在,道:“应该是因为此处有地龙,才造就了这奇峰异景。”木松柏一听,蹲下身子去探河水,道:“果然,这河水是热的。”他顺便洗了把脸,大叹舒服。余景洛道:“咱们顺流而行,应该会有所发现。”木松柏一直落人下风,此时夸张地往前一指,道:“不顺流而行还能咋地,这么宽的河,你能泅过去,姑娘们呢?即便泅过去了,那边地面一看就软绵绵的不踏实,难保不会陷进去。”余景洛抱拳道:“确实如此,是我考虑不周。”小凌哂笑道:“何必理他?这么明显的东西,用他多余说。”“臭丫头,你就不能闭回嘴吗?”欧阳泺一听,喷笑出声来。走了一阵,离那悬崖越来越远,眼前视野逐渐开阔,前面炊烟袅袅,一群木制的吊脚楼群遥遥在望。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些楼竟然都建在水上,楼后面绑着一些独木舟,楼上热闹得很,猜拳喝酒的声音不绝于耳。竟然是一群酒楼。大家赶了半天路,中间又无半户人家,饿得饥肠辘辘。随便挑了间酒楼拾阶而上,屋内几张八仙桌,好些人已经喝得面红耳赤。“诶,干什么!”余景洛和欧阳泺并肩走在前面,忽然听到木松柏在后面一喝,回头去看,见木松柏已追着一人去了,小凌朝他们看了一眼,也速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