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他,浓黑的双眉下是冷漠的眼神:“楚慕格,我诅咒苏木槿,这一辈子,怨恨缠身,孤独至死。”楚慕格的手掌沾满了血,凌悠然手腕处的疤痕也许会永远跟着她,她用如此决绝的方式诅咒自己,她要用苏木槿来折磨楚慕格。楚慕格的心脏被重重一击,外面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七年前,苏木槿生日的那天也下了一场大雨,那一天,他们的命运彻底改变。苏木槿的生日是四月十六日。七年前的生日那天,楚慕格约好苏木槿,在学校后面那座废弃的礼堂见面,他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准备带她逃离这个城市,逃离苏容笙的控制。他提前两天便将礼堂清扫干净,挂上气球和装饰品,布置了一个漂亮而梦幻的生日场地。生日当天,当他打开礼堂的大门时,苏木槿正衣衫不整地窝在破旧的沙发上哭泣,苏容笙倒在旁边,满地血迹,礼堂内弥漫着血腥气。不远处,地上放着一把刀,整个刀上也都是血,任人一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杀人了,我杀人了……”苏木槿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恐惧地望着楚慕格。楚慕格抱着瑟瑟发抖的她:“木槿,我在,没事了,没事了啊!”“他不是人,他想羞辱我,他一直都想这样,我明明是他女儿啊!他怎么能对我有这样的想法,他撕扯我的衣服,我不想,我不愿意,所以我就抓到那把刀捅了过去,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慕格,慕格。”苏木槿抱着楚慕格的手臂,失控地喊着,她儿时引以为傲的父亲,竟然想要占据她。“木槿,你不要害怕,我保护你,我保护你。”楚慕格紧紧抱着发抖的苏木槿,窗外的雨和苏木槿的哭声混合在一起,那是命运在悲鸣。“你怎么保护我,你保护不了我的,我要去坐牢的。我不要,我不要,他死了都不放过我。”苏木槿颤抖地伸出手,指着躺在血泊中的苏容笙。她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现在他死了都不放过她,还要她去坐牢,她不想去那个黑暗的地方,她的人生一直在黑暗里。她想要光,想要很多很多的光。“慕格,慕格,我不想去坐牢,你帮帮我,你替我,好不好?我不想一辈子活在黑暗里,如果这样,我宁愿去死。”那时的苏木槿自私地将楚慕格推了出去。楚慕格怎么会忍心看着苏木槿去坐牢,他说过要永远保护她。他捡起地上的刀,将刀上的指纹用手帕擦掉,然后自己握紧了刀柄。他知道,这件事情总归是要有人负责的,如果换成苏木槿,她会背上弑父的罪名,还要忍受别人的闲言闲语。楚慕格用苏木槿的手机报警,称自己失手杀了人。他一遍遍地叮嘱苏木槿:今天她生日,他约她到这里为她过生日,苏容笙尾随而来,怕孩子早恋,对他说了些难听的话。他只是想拿刀吓唬苏容笙的,没想到发生争吵,不小心将刀捅在了苏容笙的腹上。“苏木槿,你记住了吗?记住要这样说,来,我们把衣服穿好。”楚慕格替苏木槿擦掉眼泪,对着她冰凉的额头一吻。“不,慕格,我们一起逃吧!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回来了。”苏木槿搂住他的脖子,她柔软的嘴唇,亲吻在他的唇上。他一只手放在苏木槿的腰后,一只手放在她的脑后,苏木槿的眼泪流了下来,两人嘴里都是眼泪的咸味。他环着她背后的手滑落了下来,望着她红着的脸和哭肿的眼睛:“木槿,这件事情总要有人负责的,逃避不是办法。你答应我,不管我在牢里待几年,你都等我,好不好。”苏木槿心中微微一颤:“好,好,对不起,慕格,对不起……”楚慕格又怎么知道,后来苏木瑾会因为齐思源手里的视频而变卦。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楚慕格被铐上冰冷的手铐带走了。鉴于苏木槿精神不稳定,警察将其先送进医院,等情绪稳定后,再来录口供。他愿为她背负一切不堪,抵挡所有流言蜚语。楚慕格拨通电话,低吼道:“谁让你将计划提前的,谁让你把凌泽送进牢里的。”陈严接了电话,立马赶了过来,看见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楚慕格沮丧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发出虚弱的声音:“陈严,你怎么能没有我的允许就把计划提前了,你知道那里的血是谁的吗?苏木槿的。”后面的话几乎是大声吼出来的。李米恩说的没错,他遇到了苏木槿,就狠不下心来了,可是不把凌泽送进牢里,他会一辈子活在对父亲的愧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