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秦何来的国尉?”
周邈:“或许是想说三公中的太尉?当然当然,大秦眼下太尉空置。”
天下兵权都在始皇陛下手中。
被始皇陛下定定地盯着,周邈:“好吧,大秦的太尉、廷尉等上卿都不单称为‘尉’,单称为‘尉’者,大约是都尉、郡尉一类中等军官。”
李斯冷笑一声:“区区一都尉、郡尉,何德何能可领五十万大
军!”
即便是当初的王翦,率六十万大军出发攻楚前,也多次‘请美田宅园池甚众’,以这类举措,表明他的忠诚本无‘大志向’。
王贲:“阿父率六十万大军出征,已经是‘空秦国甲士’,倾尽全国兵力。
何来轻飘飘五十万大军,就南征百越?”
“若说是阿父曾率领的那支大军,征战五年,五十万大军都陷在了百越战场,又何来大军灭燕齐二国?”
大秦一统大业从何而来?
兼并六国的战功几乎全出自王家父子,王贲论城府心机或许稍逊,但军事一道是他吃饭的看家本领,此时竟是最敏锐之人。
“况且仙使开始言语中,用了‘塞’、‘守’、‘处’、‘结’字眼,这五军难道并非分兵进攻,而是分五路防守?”
“况且言语中的‘番禺之都’,根据仙使舆图及曾所言,不是在离水的入海口——珠江口?
秦军不是去南征百越之地吗?怎么就又已经打下来,并能直接驻兵以守了?”
怎么去的?渡海游过去,凌空飞过去吗?
王贲:“还有,镡城在黔中郡外以南,余干在闽中郡外西北,南野在庐江郡南端,九嶷山亦在湘水源头。既是南征,为何此四路大军会在大秦边境,采取守势?”
连番追问之下,王贲更加疑惑至极:“五路南征大军,四路陈兵边境防守,另一路却孤悬南越腹地的番禺——且不论这路大军是如何去的。”
“这样的布局,难道不诡异至极?”
作为典客的冯去疾,对大秦周边势力也颇为了解。
“百越似草原胡人生于丛岭,部落聚居,茹毛饮血,棍棒为兵,松散如一抔河沙。”
“无牢关以据,无高墙以守。进亦无长枪利兵,试问要如何杀秦军三十万?”
“当然,百越是瘴疠之地,深山密林多蛇虫毒蚁,行军确实艰难。”
冯去疾理性思考,只觉荒谬至极,“即便如此,难道百越是什么无边沼泽,只要踏足就会陷死其中?
秦军也曾出征荆楚南地,一样也是虫蛇瘴疠、泥泞沼泽遍地!”
确实,此时的长江以南、闽越一带,与欧越之地一样,几乎都是
不曾开发的深山老林。
周邈:或许有些人觉得,百越人人均蛊王,挥手就是嗡嗡簌簌一片遮天蔽日的毒虫毒蛇,分分钟灭万千秦军呢![狗头]
冯去疾但也承认:“后勤粮草补给艰难,这倒可以预料。”
大秦君臣破防的模样,让周邈的恶趣味得到满足。
便也稍稍收敛促狭,先从最近的冯去疾的问题开始解答:
“正如冯上卿所言,秦军南征百越,克服后勤问题的难度,远胜于战争本身。”
“秦军最大的敌人不是百越部落之民,而是艰难的后勤,以及瘴疠之地的恶劣自然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