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再明白不过,当草原部族和牧民们‘多养羊而少养马’后,草原诸部最大的优势——来去如风的铁骑,就彻底被废了,对大秦、中原再形不成威胁。
难得是这种制衡的方略,并不会因为中原英主偶有断代,便轻易崩塌。
只要不是连着二五任皇帝都昏庸无能,但凡中间有一任足以守成的君主,就能再度轻易压制草原诸部。
原因很客观——“长城之外的草原诸部,水热匮乏,大多不宜耕种,先天就只能迁徙游牧,因此很难形成强盛的、长久的统一势力。”
“他们对中原的物产依赖,是客观长久存在的。”
即便学会了瓷器烧制、精制炼盐技术,也无法发展起来,先天不足并非轻易就能逆转的。
像是茶叶和粮食等物产,草原无法种植,那么诸部就无论如何都难以破解对中原的依赖。
因此,一旦草原诸部被挟制,便难以在短时间内壮大成气候了,难以大举南下入侵中原,燃起战火。
燕此行出使西域大体上是一帆风顺,但沿途又怎会少得了与盗匪、贼兵等的拼杀?
强壮硬朗了的体貌变化,就是最佳明证。
加上大约天赋所至,让她对军事有了敏锐的见解:“大秦的北边,至少能享百年太平了。”
巍峨坚固的长城边墙,辅以经济制衡方略,少则一百年,多则二五数百年,中原北疆都将再无大患。
“真好。”周邈啜饮着甜香的奶茶,心中欣慰无边。
这两年他都在南方忙于基建,信息也跟着闭塞了。只知道大秦一切向好,正在快速地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具体情况还没来得及了解。
——除了昨日回咸阳经过街道,他回来后都还没来得及正经逛一逛咸阳呢!
现在得知北疆的谋篇布局已然实现,心中欢喜激动无以言表。
周邈: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值了!
“都快到日跌末时了,
臣等便不再打扰仙使。”
燕和吕娥姁拜见完毕,提出告辞。
几年下来,周邈也学会了看日头天色,来估算时间。
转头一看,确实不早了。等他收拾收拾就该去章台宫,赴始皇陛下的除夕家宴了!
去年出差在外遗憾错过,今年必不能缺席迟到!
周邈也就不再留客,但吩咐侍立的方岩:“把我们带回来的南方特产,各样都捡一些,给我们的航远侯和吕府令,并好好送一送贵客。”
方岩领命去了,燕和吕娥姁便暂缓离开。
对言语稍显顽皮促狭的周邈道谢:“那就谢过仙使厚赏了!”
虽然这次装了不少果干、坚果等南方特产,拴在钢铁神兽身上带了回来,但要送礼的人也不少,每一份的分量也就不多了。
也就是礼轻情意重的一份心意,当然算不上厚赏。
“我总是说不过两位阿姊的!你们就尽管打趣吧!”周邈还学会了直接摆烂认输。
两年不见,仙使言行间并不显生疏,燕和吕娥姁心中滋味总是掺杂了感动的。
虽说赶在年前来拜见,此举之中有人情世故的考量,但其中真心实意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