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地退后一步,屈膝也准备要跪,被裴珩托著胳膊扶瞭起来。他几度哽咽才勉强张口,刚喊出我的名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垂著头肩膀颤抖得厉害。
一年多没见,他容貌未变,眉眼间舔瞭些锋利比之前看著更加稳重。可鬓角的头发全白瞭,眼底有压不住的愁苦。
因我的不辞而别,裴珩一夜白瞭头。
我想要扶起他,却反被他抓住瞭手。
裴珩抬起头,眼泪含在眼眶裡,深呼吸瞭好几次才能开口说话:“说好要等我,为什麽,我回来瞭,你却走瞭?”
我哭著,使劲摇著头。
“白穗儿,我裴珩这一辈子隻跪过三次。”
“一次是为瞭救你,一次是为瞭娶你,现在是为瞭求你。”
“白穗儿,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你想要什麽,都给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回来?”
裴珩紧攥著我的双手,将额头抵上我的手背,哽咽著、哀求著、哭诉著:“我什麽都给你……求求你……回来。”
我跪在他对面,捧起他的脸,轻抚著他鬓角的白发,泪眼止不住的流:“不哭瞭,裴珩……不哭瞭。”
裴珩的眼泪打湿瞭我颤抖得指尖,他一把将我抱在怀裡,力道大的似是要将我揉进他骨血中。
他将头埋进我的颈窝,声音闷闷地:“我托人送回的傢书,你看瞭吗?”
他一字一句的念:“夫君安好,吾妻勿念。”
“吾妻……勿念……”
“吾妻……”
“白穗儿……吾妻……”
我抱著他,轻声道:“裴珩……”
“裴郎……”
“夫君……对不起……”
我一生颠沛流离,孤苦伶仃。
今朝而后,三餐温饱、有瓦遮头。
从此有处可去、有人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