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锡出来时,就看见他薄前辈正召出三把剑,剑剑指向周院长,周院长却心情大好的样子。
一看薄燕声的剑动瞭动,临锡赶紧后退两步:“干嘛呀!干嘛又打架?!”
薄燕声听到他的声音,不想给小孩造成不良影响,于是收瞭手,走过来问临锡:“你不陪你师尊瞭?”
金击声骤然停下,眼裡本应该全是他的人调转瞭方向,周戌久站在后面看著他的背影,倒是要些未名的惆怅和意犹未尽。
“我……”临锡羞涩地摸摸肚子,“我还没有辟谷,师尊让我出来吃点东西。”
其实他现在心裡很难受,没什麽食欲,但师尊好像对他“动瞭手脚”,忽然胃口就来瞭,心中的鬱气也在渐渐散去。
山下有座死绝的宗门,正由总督院接手看管,去附近的镇上吃,隻怕临锡要触景生情。
一晌,薄燕声带著不知道叫什麽的猎物肉块从远山飞回来。
“就在这烤肉吃吧,喜欢吃烤肉吗?”薄燕声拿出瞭小刀,刀尖翘起来,刀柄有颗绿色玉石。
临锡点瞭点头,乖乖坐好,看他动手。
薄燕声弄瞭两座烤肉架,没有柴,手一挥,两簇恶火分别落在生肉上。
恶火烤肉??!
吓得临锡蹦起来,嗓子劈裂:“这能吃——?”
“试一试嘛,你不敢吃,一会儿给你用别的火来烤,肉还有很多呢。”薄燕声两块肉用的恶火不同,他想试探一下衍生火种与源生火种的区别。
周戌久皱著眉头,盯著那恶火,不说话。又不禁将目光落到薄燕声的小腹上,打结的眉头又展开来,微不可察地抖动。
黑色的火光覆在肉块上灼烧,油花滋滋弹跳,撒上第一轮香料后已经有能吃的预兆瞭。
薄燕声敏锐地察觉到身侧拿到犀利的目光,挡住瞭肚子恶语相向:“看什麽看?!”
“哼。”周戌久又扬眉吐气地笑起来,还带有挑衅。
欠揍。
剑光又起,周戌久闪躲及时,两人越打越远,临锡看著著急忧心,面前的烤肉不香瞭,他很想掰开剑修的脑子看看:“你们怎麽又打起来瞭?又是为瞭什麽呀……”
“逆徒!我要把你逐回师门!”薄燕声骂道。
被他刻意收藏起来的事实又被薄燕声摆到眼前,周戌久笑不出来瞭,心情沉重,眼神凌厉,手上的剑越来越快。
逐回师门,好啊,第一听这样的“惩罚”。
他是不是早就想甩开我瞭,周戌久想,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拿到招蝶铃的时候,还是大方地把弟子送到总督院轮值的时候,还是——刚收徒的时候?
“不打瞭,”薄燕声主动收手,扶著腰,五官逐一柔软下来,“累瞭。”
他就这样任性地站在星空下,山冈的风吹拂著,挽不进金鹤冠的碎发轻柔飞舞,修长简朴的云鹤青袍下摆摇曳,剑袖朝著一个方向鼓动,周戌久僵硬不动地站在原地,眼中人变成瞭山中唯一的风中幽兰,不敢走近,生怕一碰就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