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戌久脸色阴沉如水,看著赵百相一个人坐在那裡:“他人呢?”
“走瞭。”赵百相兀自打坐调息,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说人去哪瞭。
又被迷惑瞭,薄燕声说自己“累瞭”的画面在周戌久脑子裡挥之不去,他也隻能怪自己:“他把恶火还给你瞭吧?”
“前辈把恶火带走瞭,”赵百相一开口就把他堵得哑口无言,也终于愿意睁开眼睛,戏谑地看向周戌久,“他走之前说,没想到还能与我师尊再、续、前、缘。”
周戌久隻当没听见,往外送出一道剑气。
下一刻,两个总督院弟子闪现在他身后:“院长?”
“恶火下落不明,作为与薄燕声最后一个接触过的人,更作为即将受到总督院保护的人,还望赵长老配合总督院调查问话。”周戌久看著赵百相,“薄燕声都跟你说瞭什麽?”
赵百相嘴角洋溢著明显的不屑和看戏的讥讽:“薄前辈要把恶火送还给我,可我护不住恶火,所以送给他瞭。他说……”
那时薄燕声还在洞穴内。
他收瞭恶火,跟赵百相说:“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恶火的配方,然后公佈天下,让他们不再盯著戎君的徒子徒孙杀人取骨。”
“要是制作恶火一定要杀人怎麽办,前辈也要公佈吗?”赵百相说,“那岂不是让前辈陷入两难之地?”
薄燕声告诉他:“不会的,大道之下无不可替代之物。这件事一般人办不成,总督院……虽然可能有点用,但是他们受职能限制,不能开这个头。”
以防有心之人效仿也拿研究邪物当借口行恶,届时总督院想抓人都没有理由,反倒是会失去声望。
大道之下无不可替代之物……赵百相在心裡念瞭几遍,心境上似乎又有瞭开悟。
此外,赵百相还有担忧:“可是这样一来,前辈就会被打成邪修瞭。”
薄燕声笑道:“我早就被打成邪修瞭,周戌久砸钱挂瞭我三百年悬赏,不能让他白花钱啊。”
“……”赵百相无言,不要在心裡说,周戌久果然不是什麽好人。
薄燕声在心裡算瞭算时间:“走瞭,你傢的事就交给总督院去办吧,那些凶手不论死活,都会被挖出来的。”
“前辈要去哪裡?”赵百相知道不应该问的,可是话已经脱口而出。
薄燕声说的两个字在溶洞裡回荡,他还同赵百相在八百年前初见时那般潇洒如风。
不管溶洞裡来瞭什麽人,走瞭什麽人,钟乳石还是以那样的速度凝聚水珠使其滴落,不快也不慢。
空旷的洞穴放大瞭周戌久的声音:“他没有告诉你去哪麽?”
“明知道你挂瞭他三百年的悬赏,”赵百相摇瞭摇头,“前辈为什麽要告诉我他去哪?”
周戌久面无表情,没有反应。
总督院两名弟子纷纷低头,一个看自己的靴子,一个看水面上模糊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