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一带皎洁的月光把室内映照透亮,薄燕声望著他逃走的背影琢磨起来。
正红色的传心之火掐著点烧过来,卞丘萍说关联到恶火的邪修去瞭红尘界,那裡可能找到真相。
薄燕声慵懒地靠在床头,很快就把周戌久抛在脑后,唇边念著那三个字:“红尘界。”
第二天。
王傢依依不舍地送薄燕声离开:“尊主大恩大德,王某没齿难忘,若是尊主不介意,能不能把阿岩带上……”
薄燕声:“这次游历我要带上临锡,阿岩还是别去瞭。”
“!!”王岩果断摇头后撤,看来还没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
薄燕声笑瞭笑,与他们告别。
去红尘界有两个入口,南方的五岭老山界,北方的黄河小浪底。
有缘
薄燕声到瞭和卞丘萍约定的地方,就听见临锡激动欣喜的声音:“前辈!!”
他可能是憋坏瞭,一副刚被从牢裡放出来的样子。
“骨笛带上瞭吗?”薄燕声把一件避水的披风给他披上。
临锡眼裡盛著笑:“带上瞭。”
薄燕声往他身后看,没看到有人跟著:“你跟我去红尘界的事,没有走漏风声吧?”
“放心瞭前辈,”临锡又说,“不过总督院把那两个邪修放出来,肯定也会派人追过去的,隻要我们两拨人不遇上就好。”
他们说话间已经到瞭小船上,薄燕声扬帆起航,手脚动作越来越快:“你这麽说,让我怎麽放心……走走走,王屋山下是非多,别真的跟总督院撞上。”
小浪底就在王屋山下,过瞭河就是中原,薄燕声摇著橹,把船开进瞭盛大的浪花裡,一叠又一叠的骷髅泥浪,最后跃入下游的河裡。
水汽和泥点从天而降,高出河岸山村小岭的巨大水幕之上,雾腾腾的野马尘埃孕化刹那万象,穿梭其间,如遇诡谲云楼。
薄燕声顶著将他往外推的巨力想浪底航行,弱小的临锡已经跪在船板上,死死抠住他老前辈的腰带,整张脸都贴在薄燕声的大腿上:“……!!”
褐黄的世界越来越黑暗,忽然一道白光撕开这个世界,倾轧在周身的所有力量瞬间撤走,临锡艰难地睁开一隻眼睛:“嗯?”
他直起腰身,往平静的四周望去:“前辈,红尘界……没有黄河的吗?”
“有,”薄燕声踩在龟裂的黄土上,望向左右高耸的河堤,“隻是干瞭,人间大旱。”
临锡瞪大瞭眼睛,黄河!还能全干瞭??
烈日当空,暑气透过鞋底熏蒸著薄燕声的脚心,他往脖子上扇瞭扇风——热的,便施瞭个法术,让自己清凉下来,再换上一身避暑的凉衣,临锡更难受,跟著薄燕声照做,终于缓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