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辞但笑不语,宁姿打趣回去,“瞧您笑得这麽开怀,你们夫妇的感情也一定很好。”
“还凑合吧。”女老板哈哈笑了声,看着宁姿说,“当初我家那口子就爱我这手艺,每天来吃,吃不腻一样。有时候我没出摊,閑逛时还瞧着他站在老地方等,我就好奇问他,炸串真好吃到这种地步?他才支支吾吾说,好这口没错,但更重要是看上了我。”
宁姿笑得娇憨,“后来您就接受了他的心意?”
“那可不,我当场就主动说要和他处对象。他一开始是沖着我的炸串来的,对我日久生情,我对他可是一见钟情,看中的是他那张帅脸,就跟你男朋友一样,让人看一眼,就像喝醉了一样晕乎乎的。”
直爽的老板逗得宁姿咯咯笑出声。霍辞弯腰凑到宁姿面前,似笑非笑问:“我现在合理怀疑你当初也是看中了我的脸,才主动向我求婚。”
宁姿背过身去不想理他,还拿胳膊肘撞了下他的腰。
“你们的炸串炸好了,口味有没有什麽特别的要求?”女老板笑着问。
“麻烦少放辣椒,她不太能吃辣。”霍辞回答。
女老板夸赞,“太会疼人了,小姑娘,你这男朋友找得好,不光样子好看,还那麽体贴,满心满眼都是你,实在是幸福。”
“我更幸福,有一位随时想着给我买美食的女友。”付钱后,霍辞提着打包好的食品袋,另一只手握住宁姿的手,牵着她往路边走。车停得比较远,在另一条街,因为她之前说过希望低调点,不要停在校门口。
经过东校门时,路边忽然传来两声喇叭声,二人转头看向声音来源,路边停着一辆宝马车,驾驶座的车窗全开,露出里面坐着的人。
霍亦辰左手捏着一件浅灰色外套,看向女孩目光灼灼,“宁姿,你的外套忘了拿。”这句话充满暧昧意味,目光随即移到霍辞脸上,挑衅轻嗤。
霍辞回看向他,眼底一片冰冷。
日影缓缓倾斜,将东校门口走动的人们拖出斜长的影子,人影们都在不断移动,唯有对峙的三人仿佛静止一般。
“衣服,不打算拿走吗?”霍亦辰定定看着宁姿,毫不遮掩对她的企图心。
她担忧地擡起头看向霍辞,伸手牵住他的袖口,霍辞朝她轻摇头,随后松开她的手,径直走向轿车。霍亦辰下了车,傲慢地盯着步步逼近的男人,像只随时準备迎战的野兽。
霍辞的目光仿佛刀刃般锋利,停在他面前,却只是擡起手臂,以动作向他索要衣服。霍亦辰刻薄地勾起唇角,绕过他走向宁姿,把衣服递到她面前。
她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充满戒备。霍辞跨步上前,用力扯开霍亦辰,令他踉跄几步后才站稳,外套摔在地面上。霍辞捡起外套,拍了几下灰尘,平静地递给宁姿。
宁姿接过,低声解释,“衣服是借给钟荔荔的。”
霍辞的手没有放下,修长手指搭在她纤细的胳膊上,安抚地点了点,“不用解释。”
他又看向霍亦辰,低声问:“这麽做有意思吗?”
“看到你这麽难看的脸色,不仅有意思,简直很有意义。”霍亦辰无赖笑了一声。
“从前我真的非常嫉妒你,一直暗暗在心底里把你当作是我的对手,希望有朝一日能超越你,让母亲亲眼看到,承认是她错了。”霍辞沉吟片刻,“原来是我错了,我为从前的想法感到耻辱,擡举了你,也浪费了我太多时间。”
大概是他太过直接,反而让霍亦辰脸上的笑容消失,阴冷道:“你和从前那副卑微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比从前的我更可怜,可怜到我都无法感到得意。”霍辞不鹹不淡的点评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那就更该想办法改变处境,超越自己看不惯的人,而不是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
霍亦辰强压下怒火,嗤笑一声,一脸嚣张的阴险样,“还一件衣服而已,不用草木皆兵,显得你气量狭小。”
宁姿很是不客气地也笑了,回敬一句,“全怪我那表妹记性太差,或者是她故意过河拆桥,倒要劳烦你来替她还衣服。没想到你们二人竟然这麽亲近,或许再不久咱们两家就要来个亲上加亲了。”
她的调侃令霍亦辰心里感觉非常不舒服,神态不再轻松,而是狠狠皱起眉头。
宁姿神色淡淡,转而挽住霍辞的臂弯,带着撒娇语气道:“街对面有卖糖葫芦的,想吃。”然后也不等他回答,手下滑牵紧他的手,自顾自拉他走。
霍亦辰暗色的眼瞳深深望向女孩的背影。
霍辞被宁姿牵着走,神色冷漠又桀骜,一声不吭。她好笑地问:“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是在冷战吗?”
“炸串冷掉了。”他闷闷吐出一句。
宁姿继续笑嘻嘻地安慰他,“冷掉也很好吃,下一次直接带你去店里吃。”
他没作声。
宁姿牵着他走过斑马线,避开马路边的自行车,走到街对面的人行道,不远处就是糖葫芦摊。叫他站在街边等一会儿,自己小跑一路去了摊位前,先是认认真真看了很久,用心在挑选的样子,随后取走一串,付钱,又跑回到他身边。
她双眼弯弯,把糖葫芦串递到他眼前。霍辞睨了她一眼,故意问:“撕不开包装纸吗?”
“不,是我送给你的。”宁姿眼神直勾勾望向他。
霍辞很想笑,但还是故意压下嘴角,“无事献殷勤,做什麽亏心事了?”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会伤心的。看你表情那麽臭,想着让你吃点甜食,可能会开心起来。毕竟偶尔哄哄任性的未婚夫,也是我这位称职未婚妻的义务。”这话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嘴角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