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听完之后甚是无语,贾政这般不争气的样子让他多年心魔消散一空,自此之后便当这个弟弟是个透明人,再也没有兴趣多瞧他一眼了。
贾宝玉当夜被贾政狰狞的模样吓的发起了高热,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惹得贾母心疼不已。
除此之外也气贾政在贾家大好的日子里寻晦气,这回她亲自拄着拐杖到了贾政的院子里大骂一通,岂料越骂越上头,气的抡起拐杖往贾政的身上招呼了三下。
这三下于清高的读书人贾政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当场便说自己活不下去了要悬梁自尽,贾母再恨也不可能真的看着亲生儿子走向死路。
明知道贾政没有这样的胆气却也不敢冒险,不得不说了几句软和的话,将贾政从凳子上给劝了下来,又叮嘱了下人们闭紧嘴巴,绝对不可以将这件事情传出去。
这番折腾下来,贾母就算再偏心,也免不了生出一番真是前世不修,这辈子生的竟都是讨债鬼的感叹。
看着二房的人全都流年不利,贾母总怀疑他们被什麽沖撞了,在家中连做了好几场法事,好在贾宝玉终于能从床上起来了。
贾母仍然觉得不放心,虽然元春的婚期近在眼前,但是她还是决定再为二房添上一桩喜事,来个喜上加喜。
湘云
贾宝玉要定亲了,而对象正是史湘云。
王熙凤原本是得了诰命特地进宫谢恩的,从佟佳贵妃宫里走了一趟后,顺便来林墨涵这里瞧瞧她,两人閑聊间便提起了此事。
“哎呦,说起来这件事情,真真是热闹极了。那日宝玉被他老子丢到我那好姑妈的院门口时,自然就惊动了里面的人。他老娘和袭人、麝月那两个小蹄子见宝玉被作践至此,可是心疼的了不得。”王熙凤讽刺地笑了笑,语气实在算不得好。
“因着这件事情倒叫她们找着了机会,镇日都在里头寻死觅活地闹着要出来。我姑妈连上吊的法子都使出来了,被人发现后又开始撞墙。瞧着倒是头破血流,对自己也真够狠的。虽知道她压根儿就舍不得死,但是咱们家这喜事连连的档口,实在不好闹出风波,老太太也没了法子,来找我拿主意。我能有什麽主意,反正不能将她给放出来,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麽劝服她的,从那院子里出来后就说要给宝玉定亲,让我张罗着往史家下聘去呢。”
林墨涵挑了挑眉,说道:“史家?莫不是史湘云?”
王熙凤点了点头:“可不就是她。”
“那史家也同意?”林墨涵惊讶道,毕竟贾宝玉当初和秦钟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而且他还有未婚就有了两个姨娘,再者说她记得史湘云好像是定了亲事的。
史家再落魄,应该也不敢把史湘云这个遗孤嫁给贾宝玉这样的人吧。
否则岂不是要被人戳死脊梁骨?
“正是要说此事之奇呢。”王熙凤的脸上依旧是满满的嘲弄,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儿。
“史家两位老侯爷自是不同意的,连推拒的由头都是现成的,他们家昔年曾为大姑娘定下了一桩亲事,就是那个只剩下了祖孙两个的卫家,只等着到了年纪就成婚。谁知卫家听闻了此事后,那个叫卫若兰的孩子竟直接来到贾家告诉宝玉,若是将妻子让给他,是乐意至极,半点不情愿都无的。听听,您说这叫个什麽事儿啊!”
饶是林默涵做好了思想準备,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般发展的。
不是,这卫若兰以为自己是谁啊?史湘云好好一个活人,又不是货物,他有何资格让来让去?
“竟如此荒唐吗?卫若兰这般不但羞辱了史家,也得罪了贾家,嫂子快说说后续是怎麽处理的?”事情一旦和贾宝玉扯上关系,走向就十分令人猝不及防了,林默涵倒要听听,还能再怎麽刷新她的三观。
王熙凤显然也一副深觉自己还是见识太少的样子,欠兮兮地说道:“您猜怎麽着,这卫若兰竟然也有龙阳之好,和宝玉早就相识了,之前他们同在北静王府留过宿,因着后来咱们家不再与北静王之流往来,这才断了关系。那日他上门来,若非老太太派人在外头盯着,同宝玉俩人差点就……天菩萨啊,我听说了此事之后连忙叫人把卫家那小子给请出去了,又让我们老爷亲自登了卫家的门,去求卫老爷子将他那独苗苗好生管教一番才是。若再闹出事端来,我们家爷日后还怎麽在官场上行走!”
好吧,这等破事儿若是发生在别家,那自然是乐得瞧个热闹。
但是发生在自家,就令人后怕的狠了。
当初贾宝玉的名声之所以那麽快地传到外面,其中自然有贾琏和王熙凤的手笔。
彼时他们想要与二房夺权,自然要想法设法地给敌人痛击。
且当时荣、宁二府的名声简直臭不可闻,便是再添上这麽一桩小少爷风流韵事也无妨。
毕竟当世好男风的也不少,他们贾家这也不是开天辟地头一件,根本算不得什麽。
只不过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说的,但凡与香、豔二字沾边儿,总是要被人在私下嘲讽的。
正好等贾琏夫妻接手贾家之后,下狠手整顿一番,才显得新人新气象,彻底扭转贾家的形象。
所以,现在贾宝玉若敢再做出此等于家族名声有损之事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林默涵十分同情地对王熙凤说道:“前些日子不是请了先生教他读书吗?怎麽,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哼,先生的话他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我们家爷对他真真是失望至极了,原本大姐姐站出来说要亲自教导他,但大姐姐好容易才过几天安生日子,我可舍不得让她再为这麽个人气着身子,便让巧姐儿那小丫头天天去闹她。如今我家爷也放弃对他的管教了,只盼着他成亲之后收了心,不要再做些惊世骇俗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