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恬皮笑肉不笑:“你早认出我,怎麽也不说一声?”
齐煌:“我眼拙,真没认出来。我也是听大哥说的才知道。我如果一早认出大嫂,肯定不会发生这件事,再说,我们现在也是一家人……”
后半截的声音低了一点,似乎没什麽底气。
布恬审视了他几秒。
似乎没说谎。
可是她就是觉得不真诚。
不过是与不是,现在也没什麽深究的意义。
她转头问齐禹:“今天就是说这个事是吧?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
“这件事情,我早就想给你个交待,只是没想好怎麽跟你说……”
“那现在告诉我,然后了呢?”布恬皱了皱眉,没等齐禹答话,她又瞪着齐煌,“不知道按泰兰德法律,你们放火应该承担什麽责任?”
幸好没人员伤亡,不然她都难以安心。不过那片区多是穷苦人,家当和生存工具都被烧成灰了。
事因她而起,她再不多想,都忽视不了心底的罪孽感,心口像是堵着口闷气。
不知道齐煌怎麽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云淡风轻地跟她道歉?
思绪杂乱,视线落在茶几上的杯子,她愣愣,转头瞪了眼齐禹,想把手从他掌心挣出来,没成,她鼓着腮帮又愤恨地看向齐煌。
不经意间,手腕碰到齐禹的表,冰凉质感提醒了她。
怎麽给忘记了……
这些人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懂得民间疾苦。
她没忘齐煌在泰兰德时那个德行,意气风发,经常带着嫩模游轮趴。她也见过得罪他的人跪地求饶只得了他一口唾沫。
他不是不懂,只是不屑。
想着想着,本来满腔忿忿,想要教育齐煌的兴致瞬间消失得毫无影蹤。布恬没吱声。
齐禹问她:“这件事情,今天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要给你交代。想怎麽追究,要看你的意思。”
“呵。”
还要怎麽追究?
难道让齐煌去自首?何况火也不是他放的。如果不是被他哥揪住,估计他现在还在泰兰德快活着呢。
他都说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谁跟他一家人?
布恬心底暗暗鄙夷。
她从小觉得这两兄弟没一点儿相像,不只是作风,长相都差得远着。
她记不太清楚齐家二婶的长相,不知道齐煌是不是遗传了二婶。只记得齐家爷爷,二叔,包括齐禹、齐钧都是单眼皮,就只有齐煌长着俩双眼皮大眼睛,此刻睁大眼睛坐在对面,“老实巴交”,像个犯错的孩子。
她莫名感觉齐煌睁眼装乖的神情有几分严士德的影子。心底暗暗咋舌,佩服着自己的想象力。这种奇葩联想,还是烂在肚子里好了。
布恬:“追究什麽?那麽人都无辜受累,什麽都没了,怎麽处理,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