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侍者走入雅间,立刻便见陆丛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
“梁大人,文大人,恕未远迎。冒昧相邀,还望恕罪!”
二人还礼。入席一看,不禁一阵愕然。原来今日会宴,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一名陌生少女。看其神态形容,却又不像歌妓。
“这是……”
陆丛呵呵一笑:“两位大人是正人君子,可是要说男女不同席?今非昔比,世道也不同了。这位姑娘可不是寻常女子,来,我给几位介绍一番。这位成蕙姑娘,便是而今坐镇长杨的义军头领之一,可是巾帼不让须眉,英勇不凡吶!成姑娘,这位是我朝中参政梁悬黎梁大人,这位是国子祭酒文修年文大人。你有什麽话尽可以和他们说。”
三人各自见礼。梁悬黎和文修年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长杨叛军遣使谢罪的消息他们虽已知晓,但据说还在路上,怎麽悄没声息就已坐到这里来了?
梁悬黎忍不住开口:“在下有一句话,敢问成姑娘。你们奉使而来,理应先觐见陛下,而今朝礼未行,却先办私宴,不知是何道理?”
成蕙见问,便实说道:“不瞒大人,此行主使乃萧白石将军,我不过随同出行,早到了一步。既非主使,不好行朝见之礼,须候得萧将军前来方可。”
“原来如此。”
梁悬黎微微颔首,心间疑虑稍解,随即便听陆丛笑道:“两位大人,想当初我们同朝为官……”
一语未完,文修年当即截住:“我们现在也是同朝为官。”
被他一堵,陆丛顿时语塞,忙笑着点头:“这是自然,大人说得不错。各位请酒。”
才饮了一盅,门外走进一名侍从,在陆丛耳边低语了几句。陆丛起身拱手道:“各位,家中暂有急事,失陪,失陪!各位请先用席,稍时再来奉陪。”便匆匆而去。
文修年皱了皱眉,拉着梁悬黎起身,準备告退,才到门口,却被侍从拦住,笑道:“两位大人快请入座,老爷片刻就回,要是回来不见两位大人,小的们可是要挨打受骂的!”
二人对视一眼,梁悬黎轻叹一声,重又坐下,对文修年低声道:“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文修年擡头看看,见成蕙虽是妙龄,举止却甚端正,毫无婉媚惑人之态,稍微定下心来,也不多言,只慢慢抿酒等候主人。
成蕙笑了一声。
“两位大人,莫不是怕独自面对反贼麽?”
她话说得坦蕩,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梁悬黎见状开口:“成姑娘说笑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等身为朝臣,怎会以一时一地的立场为惧?朝廷与长杨军之间,虽有怨结,但若能以安定天下为重,解纷言好,终究还是一体相连,何来反贼之说?”
“你的意思,还是要你们女皇做大,我们在下边俯首称臣。”
“这不是争高低的事。”梁悬黎耐心地道,“从前诸侯各自为政,如今好容易天下一统,何必为了斗那一点胜负高低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局面?”
“你是觉得天下一统要比诸侯各自为政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