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是因为这个和两个人差不多的年纪,突然传出来一个流言。”李大人道,“那两个孩子,早在出生时就被人换了。陛下因怀有愧疚之心,所以才许了殷家三公子功名利禄,和殷家女儿的皇后之位。”
说着,李大人又摊开那份宗谱,点了点上面一个名字,道:“何况大苏的规矩,家産传承还是该立嫡立长的,殷三公子都不占,可最后殷家的家主却是他,而他之后,殷家直接交给了那个小福星唯一的儿子。”
林瑔低头,手压在额上,只觉得太阳穴跳得厉害,良久才艰难开口:“那到底……”
李大人嗤笑一声,道:“你名声说得响亮,却分明是个笨的。皇后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先帝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谁有胆子在先帝眼皮子底下换孩子?更别说那小太子后来娶的正是那殷三公子家的小姐,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巧合罢了。”
确实是巧合,只是这巧合实在太多,很难不让人多想。
林瑔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什麽,只觉得心被吊着大起大落,好险没吓死。
李大人瞥他一眼,问:“这事从我们这一辈儿提的人都少了,确实太久了,莫不是连殷家也信了这瞎传的事,才如此大胆起了谋逆之心?”
闻言,林瑔有一瞬间沉默,到底没把钟稞供出来,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李大人顿时冷笑,整个人气势足了几分,骂道:“这个不要脸的!可真敢想!今日林大人莫要出门才好,有人来接老夫的差,老夫要亲自会一会那老匹夫去!”
林瑔讷讷地看着李大人,也不知是不是被他这变脸速度吓着了,只说了句:“李大人慢走。”
关上门来仔细一数却越想越不对。
他本是为了答疑解惑,如今知道了更多,反倒越想越觉得心慌。
偏偏正巧有人送了奏折过来,只得暂时搁下,先处理这堆奏折。
如今苏瑾安病得起不来床,说是要林瑔管朝堂,但只要进了那个大殿衆人就能吵翻天。
可各地都有料理不清的事,总要有人管,既然林瑔把自己关了起来,那衆人索性也都把要紧事写成折子递上来。
双方各不见面,勉强算个眼不见心不烦,也少了那些閑折子。
饶是如此林瑔处理起来也够费力了,磨磨蹭蹭到大半夜,还时不时得找人来帮忙才算料理完简单一些的。
边关既乱,民心自然不稳。
尤其是越靠近交战地的百姓,已经开始着急忙慌地朝京城逃难来了。
再者就是一旦开战军饷粮草是个大问题,国库虽有银子,粮草却不多。
林瑔对这些事实在是一筹莫展,不免有些烦躁,连带着身体里的蛊虫都隐隐作乱。
“有处理不了的事?”
林瑔擡头,只见是苏谦霖来了,不免有些诧异:“您怎麽过来了?”
苏谦霖耸耸肩,道:“他们不敢拦我,怕我是游蕩在世间的恶鬼,惹我不高兴了会把他们带下去。”
闻言,林瑔哑然。
这种熟悉的山崩于前还能面不改色地开玩笑的感觉实在让人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