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瑔把之前苏珏拿回来的那两包毒药轻轻放在桌上,道:“这里面一个是醉烟,另一个似乎是改良后的醉烟,比先前那个威力要大上许多,服用过后还能让人保持几分意识。子卿说这东西本是给他们自己人用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趁早研究出解药的好。”
苏谦霖眉头狠狠一皱,对这东西颇为厌恶,听林瑔这麽一说,又有些犹豫:“时间来得及吗?不如先拿给那位谢公子瞧瞧。”
林瑔摇头:“恐怕没那麽容易。紊安手里倒是有一种极少见的解毒丹药,但都是在中毒之前服用才能百毒不侵。他那是个宝贝,却难大批量制作,不如送到姑父那边,人多了说不準能快些有眉目。”
苏谦霖没再说什麽,拿起桌上的两个小纸包起身走了。
林瑔把散落的折子拾起来,摞成一摞放在桌角,起身去关窗户。
却未料到窗外久违地放了一张字条。
林瑔愣了好半晌,才伸手拿了进来。
这次字条上倒是没洋洋洒洒地写好多话,仅有两个字——林照。
那个据说原本取给他的名字。
脑中最后一丝困意也消失了,一片清明,却又觉得累得直不起腰来。
林瑔默默收紧捏着字条的手,直到它被揉成一团,被掌心的汗浸湿,再也看不清原本的自己。
林瑔手才骤然一松,纸团从无力的手心中掉落,轻轻跌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响,也淹没在风声里。
林瑔呆呆擡头望天,直至天光大亮。
如今外面不太平,交给旁人林瑔又不放心,故而只有秦艽一人在忙,待他回来都过了小半个月了。
林瑔这些日子基本就是睡觉、处理公事和挨骂。
换谁天天被这麽挤兑都不好受,何况说到底他从前见的人也少,加之体内蛊虫作乱,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把秦艽着实吓了一跳。
看着林瑔这模样都快哭出来了,又是倒水又是扇扇子的:“公子受这麽大屈,要是让太傅他老人家知道了不得心疼死,怎麽这苦差事都是您的……”
林瑔无语,连忙摁住秦艽,道:“这话可不兴说。”
秦艽撇嘴,心里愈发不平。
他知道林瑔应的是皇帝的差事,可他跟皇帝又不熟,自然向着林瑔。
再者林瑔如今面色苍白,发丝淩乱,眼底乌青,眼里全是红血丝,嘴唇干裂,与林瑔相熟的人谁见过他这般模样?
秦艽哼哼了两声,见林瑔故意绷紧了脸,才不好再说什麽,道:“咱们府里能拿的都拿出来了,季昭那边酒楼也暂时搁置把能用的吃的都拿出来了,还能撑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