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秦艽颇有些担忧地看着林瑔。
却不料林瑔反倒莫名笑了一声。
秦艽更紧张了,小声唤了句:“公子……”
“我没事,我只是没预料到……阿止竟也是他的人。”林瑔苦笑,问秦艽,“阿止是南方人吧?他是怎麽去的陆管家那?”
秦艽道:“是陆叔在外头捡的,阿止说他家里人都生病抓不起药死绝了,才一路乞讨来了京城,晕在街上,被陆叔瞧见了。”
“是啊,从南方来的,那麽小的孩子,别说晕了,死也够死千百回了,怎麽偏偏到了京城才晕?”
秦艽盯着林瑔欲言又止,良久才试探着开口:“公子,殿下他……”
“不必安慰我。”林瑔轻声道,“他没死,我就能带他回来。”
“嗯。”秦艽垂着头,闷闷应了声。
却感觉脑袋被林瑔拍了拍,听林瑔轻声道:
“看好家里,照顾好临风,你可以把季昭叫过来跟你做伴,不是最喜欢吃了吗?以后天天有好吃的。还有陆管家那个善堂,银子不够了就从府里支,让孩子们好过些,不必省。”
秦艽很是不安,问:“您去找殿下吗?您要去哪里找?”
林瑔摇头:“不知道,但……”他深吸一口气,“我还是想赌一把,我对我这个师父足够了解。”
钟稞了解他,他自然也了解钟稞。
想必他对自己做的事每一步都计划好了,只是林瑔没想过苏珏也算在钟稞要杀的人里面。
毕竟钟稞知道苏珏于自己而言有多重要。
也幸而是他知道,于是他默认了阿止的做法。
子母蛊把林瑔和苏珏绑在了一起,林瑔还活着,苏珏就肯定没死。
他不是做事不留后手的人,所以苏珏还活着,就是钟稞心软了的证明。
林瑔有预感,他追上钟稞,那麽一切问题就都有答案了。
林瑔定了定心神,命人备上执笔,修书一封命人送去宫里。
也等不及答複,从马廄里牵了一匹马骑上就往城外追去。
临走时秦艽还问林瑔既然已经落了钟稞这麽久,该怎麽追?
林瑔却笑了一声,道:“他怕是等我去找他呢。”
钟稞不会走官道,所以还剩的就是明定山那条路。
当年钟稞给他们指了这条路,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忍不住出手了。
只是林瑔想不明白,十几年了,钟稞认了十几年,究竟是什麽让他非要在那时动手?
一路上思绪繁多,林瑔一刻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林瑔倒是想过钟稞可能会避开他,可能会故意放慢速度等他,却没想到钟稞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等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