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之怔住,与一旁的盛守言对视着,皆在彼此眼神里看出了迷茫。
“为……为何?”盛守言一脸不解,走近些问道,“你分明连三字经都背不全,为何突然起了雄心壮志?”
常久呼吸重了几分,红透了耳垂。
沈云之明白他的窘迫,拽住了盛守言的胳膊,低声道,“守言,去车上说。”
三人上了马车,盛守言迫不及待就问出了先前的问题,“常久,你为何突然想读书了?”
常久仍旧埋着头,虽瞧不见他的神色,却也能感觉到他沮丧的情绪,“我想试一试,为了我心仪的姑娘。”
听了这话,车里算是炸开了锅,但可惜,只炸了盛守言的锅。
“你心仪的姑娘?”
“你心仪谁?有人选了?我见过吗?我认识吗?”
“你知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哪家的姑娘?长得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彻底问红了常久的脸,他静静坐在一旁,不知该先回答哪个。
沈云之盯着他瞧了半晌,而后低声开了口,“是方才那位李姑娘?”
盛守言一噎,对着常久瞪大了眼睛。
在二人的注视下,常久难为情的点了点头,像个怀春的小媳妇。
盛守言张大了嘴巴,扭头看向沈云之,喃喃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云之眸中含笑,温声道,“这不难猜,刚刚在监牢外头,常久一双眼睛都快粘人家身上了。”
“不就是心仪人家吗?”盛守言仍旧摸不清头脑,低声问道,“上门求娶就行喽,你家财万贯,还愁娶不到好姑娘吗?”
“她不一样。”常久抬起头,神情格外认真,与平时散漫的不同,“我一眼见着她就心生喜欢,想与她成婚,想给她更好的生活,我家有钱是不假,可那是我爹的功劳,与我无关。”
盛守言愣住,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似是头一回见他如此。
“李姑娘她性子洒脱,与儿郎无异,偏生对感情迟钝。”常久声音慢慢弱了下来,面上也逐渐苍白,“你们也方才也瞧见了,她身侧站着个男子。”
“那可是小忠勇侯,大元唯一的少年将军,战功赫赫。”常久紧抿着唇,喃喃道,“再瞧瞧我这身板,拿什么跟人家比?”
“我不想就这么放弃她,如若她心里头有了人,我会自觉离开。”
“可如今她身旁的位子空缺,我……我想试一试。”
这一席话简直惊呆了沈云之和盛守言,饶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他们也不知道这厮竟是个痴情种。
盛守言人虽欠,却实打实的讲义气,闻言大手一挥,扬声道,“只要你诚心,打定了主意读书,兄弟就给你找门道,虽说青山书院够呛能进,但我能为你寻来顶顶好的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