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姑爷被侯爷叫去,一呆就是整日呢。”玉露放好碗筷,替她盛了一碗羊肉汤晾在一旁。
“也罢,先不等他了。”梁晚余轻叹一声,旋即起身。
才刚站起,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又跌回了榻上,手腕磕上了桌角。
“小姐!”
玉露被吓了一跳,忙招呼外头的玉竹去请府医。
梁晚余扶着额头,眼前雾沉沉的,瞧不真切。
过了半晌,玉露急得在屋里头来回踱步,终于是把黄仲盼了过来。
黄仲急得满头大汗,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着手开始准备。
梁晚余费力撑起身子,小声唤道,“黄叔,麻烦了。”
“二少夫人莫要开口,不必与我客气。”黄仲耐着性子为她把脉,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半晌,才收回了手。
梁晚余抬眸,轻声问道,“我这身子如何?”
黄仲沉默一瞬,眉头紧锁不展,“二少夫人这脉象滑利,似有若无,像是胎息初动。”
梁晚余怔在原地,彻底失了反应。
玉露大喜,忙追问道,“黄医师,我们家小姐是有喜了吗?”
“不错,这的确是喜脉。”黄仲点点头,神色凝重,“只是……”
梁晚余心里头咯噔一下,抬头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这脉象微弱,有沉滞之感,像是胎动不安,若不安心调养,恐难保全。”黄仲沉了脸,长叹一声,从怀中掏出纸笔,埋头写着什么,“我开下方子,二少夫人需静心调养,不可再操劳动怒,以保母子平安。”
玉露忙接下方子,转身就要冲出去抓药。
“等等。”梁晚余唤住她,沉思片刻,轻声道,“你出门抓药,务必小心谨慎,这个节骨眼上来了孩子,三月之内,不可叫旁人知晓,对外只说我着了凉,近期闭门不出。”
玉露愣住,喃喃道,“这……”
黄仲点点头,一脸赞同,“三月之期不言是对的,头三个月胎像不稳,的确不该说出去。”
“是。”玉露将方子揣在袖中,故作无事般走了出去。
黄仲走后,玉竹搀扶着主子走到餐桌前,小声问道,“小姐,有喜一事可要告诉姑爷?”
梁晚余微微摇头,小脸沉了下来,“先瞒着,如今这个形势,指不定哪天就大乱了,国公府站了队,意味着我爹也要紧跟着,庭玉眼下上了战场,若是让他知晓此事,便是有了软肋,于他不利。”
“如今入了冬,穿着的衣裳都厚实,打眼一瞧也看不出什么,能瞒多久便瞒多久罢。”
玉竹颔首,轻声道,“小姐思虑周全,婢子和玉露一定会将嘴给闭严实了。”
梁晚余望着碗中的羊肉羹,神色淡淡,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婴儿的模样,旋即长叹一声,将瓷碗向前一推,柔声道,“我没胃口,撤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