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司制解释:“确有此事,不过蜜丸和香珠正待进一步研制,目前还在试炼中。”“我在造办署也算待上一小段时间,怎没见到哪个工房在做这批蜜丸与香珠的研发,还以为已经制作完成了。”温浓转念一想,如果容欢已经动手脚,那应该是混入了线丝料子里边才对。“上回我来时隐约闻到一股淡香,芬芳缭绕,属实令人钟情喜爱。”温浓腼腆说,“我与信王殿下亲近时,偶尔会想若我身上染上这样的香气,兴许信王殿下会喜欢……”她作小女儿娇态,言外之意是想表达博宠之心,钟司制立刻露出意味深长地笑:“谁不喜爱香花美人?你来找我就对了。”温浓欣然颌首。钟司制领她往库房里去,这地方温浓来过,储放的都是从造办署运来的香料,用以染色、调香等功用。温浓走近几步,忽而看了眼天色,天已全黑,阴云罩月,漫天无星。就在这时,钟司制将门阖上,连同温浓与她本人一起反锁了。温浓盯着钟司制面上诡谲的表情,眉心一拢。周旋温浓没皮没脸画大饼。温浓瞥了眼那道被反锁的门,状作不明就里地堆起笑:“钟司制,这是怎么了?”钟司制也冲她笑:“你想找什么?”温浓一脸无辜:“我想找的,不正是上回令我魂牵梦绕的那味香吗?”“阿浓姑娘有所不知,为了凝造春芳百锦芬芳流溢的独一奇效,其所运用的染料色香均为专门研制,在这副百锦图现世之前,万万不可流传出去,否则是要掉脑袋的。”“原来竟有这等规矩,看来是我逾矩了。”温浓面上一惊,忙不迭说:“钟司制应该早点提醒我,我不是那般不识趣之人……”说着,温浓就想顺势提要走,可惜钟司制挡在门前,半点挪移的意思也没有。“我记得你从织染署出去之后转而去了造办署,你在造办署跟的人是常制香吧?”钟司制微微一笑,“你接近她的目的,也是因为所谓令你‘魂牵梦绕’的这味香吧?”温浓心下咯噔,努力克制表露在脸上:“钟司制误会了,我去造办署是因为本身对制香感兴趣,再说当时也是顺从李监查的安排,会被安排在常制香手下似乎只是巧合……”“李监查的安排?”钟司制若有所思,“原来如此,难怪她会落得今时今日这等下场。”温浓暗暗皱眉:“钟司制,我不懂你的意思。”钟司制饶有深意地别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你不需要懂我的意思。在这宫里,最不应该的就是多闲别人的闲事,否则就是李监查的下场。”“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莫以为当了监查就真的高人一等。到头来自作自受,活该落得这种下场的。”温浓面色一沉:“看来钟司制知道李监查是因为什么遇害的?”“遇害?难道她不是意外吗?”钟司制笑了,越笑越冷,盯着她的眼神越发露骨:“像这样的意外,后宫里头多的是。”温浓一个激灵:“你想干什么?”“没人看见、没人发现,也就什么事都能成意外了。”钟司制向她走来,惊得温浓下意识后退,满脸防备。可钟司制没有停下脚步:“你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来,你更不该孤身前来,你最不该的就是多管闲事,搅乱了整个局。”“常制香为什么会死,李监查又为什么遇害,全部都是你害的——”钟司制不比温浓高大,但她的身材比温浓臃肿,显得体格更为庞大,站在面前整个阴影都能笼罩在温浓身上,逼迫得她退无可退,温浓呼吸不畅,她一脚踩在钟司制的脚上,趁其吃痛之际躬身弯腰赶紧跑,哪知还没出逃就被钟司制另一只手掌抓住了肩膀。温浓惊声一呼,眼见钟司制的另一只掌心拢了上来,掌心上的白色粉末赫然在目,吓得温浓抵死反抗:“你要是弄死我了信王不会放过你的!”钟司制无动于衷,可把温浓给急得:“信王已经知道你们的全部阴谋!他派我来就是为了探路,你现在杀我已经太晚了!”钟司制甚至连表情都懒得多给她一个,气得温浓大喊:“容欢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这话终于令钟司制的动作有所停滞,温浓趁机咬下一口,痛得钟司制缩手被她用力推开,气喘吁吁地爬起来:“你原来也是制香,跟常制香一样都是造办署的顶极人才,为什么要听信容欢受他摆布?”在温浓看来,甚至在钟司制和常制香两位宫中老人眼里,年纪轻轻的容欢顶多就是得了主子宠信的佞臣,他甚至还不是玄品,当初李监查还是司制的时候甚至敢于为了徒弟跟容欢叫板,纵然钟常两位不像李监查那样是块硬骨头,但也绝不该是容欢能够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