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众护影一阵咯噔,乌峒怒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发散出去再找!”倘若温浓当是死在火场里,他们这行人只怕全都得跟着去陪葬了!其他护影悉数离去,乌峒一咬牙,决定亲身冲入火场寻人,就在这时耳朵一动,远远听见极其微弱的呼唤:“我在这里……”贪欲“真正贪欲之人……容欢停下脚步,背上的小皇帝歪头一看,沿路一名又一名宫人倒在地上生死不名,还有身着戎甲的护军,吓得他倒抽一口凉气,抱着容欢的脖子紧了紧。在距离泽润宫大门上百步的地方他们侧身隐住身形,不停有人从高墙赤门的另一边逃出来,却不知怎的跑着跑着整个人栽倒在地,无声无息。小皇帝看得连连抽息,随着容欢的停下,陆狮陆虎一左一右从屋檐上面跳下来,挂在小皇帝的龙袍背上。在宫里好吃好住养得又胖又壮的两只御猫一下来,小皇帝险些后仰,还好他紧紧抱住容欢的脖子,不然可就要跟着两只猫一起往后栽。容欢忽而做了个噤声动作,改把一人两猫捞在怀里拐了个弯,掩在窄门的阴影处,不过多时就有一批戎装士兵随后而至,将整个泽润宫给包围起来。容欢的目光掠过为首那人的侧脸上,很快垂落,怀里的小皇帝抱着毛茸茸的两只小猫犯嘀咕:“是不是救兵来了?咦?那个人不是……”“咱们不走这边,抄捷径。”小皇帝还说没完嘴巴就被捂上,然后容欢带着他沿着宫墙往回走,一直走到城墙西侧的平湖隅。小皇帝不知道容欢为什么要避着那些人,只能任由容欢带着自己越走越偏,最后找到一个低隘的小门,那里甚至长满荒草。“这里怎么走呀?”小皇帝甚至有点嫌弃,偏偏这时容欢却把一人两猫放下了:“你为什么放下朕?”容欢笑笑:“奴才累了,实在抱不动陛下。”小皇帝心道容欢带他跑这么长一段路确实累了,尤其后来还加了两只猫的重量,只得勉为其难地点头:“那你不能放开朕的手……”“好。”容欢低头看他一眼,随即朝远方眺望。泽润宫刚解封不久,很多没人走动的偏苑都还没有处理,小门一过杂草丛生,有的长得比皇帝还高,草刺得皇帝哎哎哟哟,他还得分心去顾两只小猫。瘸腿的陆狮走得更慢,没一会就淹没在杂草之内,小皇帝一见忙回头找,顺势放开容欢的手。好在陆虎跟兄弟心有灵犀,小皇帝找到陆狮把它抱上,扭头一看,傻眼了:“容欢呢?”陆狮陆虎互喵一声,小皇帝嘴一扁,哇一声就嚎了出来。隐隐约约的哭声传入心神敏感的太后耳中,她双瞳骤缩,面上的惊恐越渐放大:“是宝宝的声音!宝宝出事了!我的宝宝出事了!”太后的嘶吼更加疯狂,没有人看得见这扇门面的背后血痕累累,她的十指甲盖用力抠得全部断裂,可她仍在不断地呐喊和抓咬,试图从这个令她畏惧的幽僻之所逃出去。可就在这时,太后听见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来到门前,他的剪影逐渐笼向纸牕上,然后破开门外的锁。她的眼泪凝在眶里,太后下意识知道那人不是容从。等到那扇门被徐徐打开,一人探头进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坐在地上满面泪痕的太后:“娘娘?”“容欢?”太后呆呆盯着他,迟钝地念出这个名字。容欢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然后又转回来,像是才发现她狼狈的模样:“您怎么被关起来了?”太后如遇救星般紧紧攥住他:“哀家听见宝宝的哭声了!你快带哀家去找他!快呀!!”容欢眼珠转动,笑眯眯道:“好。”可等她被容欢扶出屋外,可是耳里的哭声不知何时没有了,太后听不见皇帝的哭声从哪个方向传过来,她举目四望,又急又茫然:“听不见了、哀家听不见宝宝的声音了,你听见他的声音了吗?”容欢目光一飘:“那边。”太后大喜过望,踉跄着朝正殿行去。而这时候的小皇帝脸上还挂着泪,不过哭声已经从嚎啕转为低泣,抹着泪被陆狮陆虎拱着走:“你、你们一定要跟紧朕,别、别像容欢那样走丢了……”陆狮陆虎喵呜一声,一前一后像最彪悍忠实的护卫,一边左嗅嗅右舔舔,一边引导小皇帝在茫然中前行摸索……与此同时容从注意到泽润宫门外的动作,他一步步站上高台,宫门之外正在一批批聚集起铠甲铁卫,即便他有以寡敌众的武器,可陆涟青有成千上万前仆后继的护盾。论人海战术的优势,手握实权重兵的陆涟青绝对胜券在握。而且无数医官正从太医府赶来,张院使手里有解药,尽管只是针对性地解掉一部分的水毒,可只要磨到容从手底可用的毒全部用完了,不信不能制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