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叙冬叹了口气,摩挲着手里的打火机转身,看见站不远处的女人。
大晚上戴一幅墨镜,皮草外套在暗夜里泛光,孟叙冬印象里不认识这号人。那女人却一直望着他,甚至走了过来。
“长大了啊。”女人轻启红唇,声音十分年轻。
孟叙冬瞳孔紧缩,仿佛掉进狐大仙的幻象。
江黙浓偏头摘下墨镜,嫣然一笑。没人不承认,这是张美丽到近乎妖冶的脸,岁月反而为之增色。
“喂。”江黙浓在孟叙冬眼前晃了晃手指,“儿子。”
孟叙冬皱眉,呼吸急促,“我不认识你。”
江黙浓露出失望眼神,“你不会也以为我是鬼吧?”
孟叙冬张了张唇,哈一声笑了,转身变得暴戾,“滚。”
“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可爱。有人受得了你吗?”
孟叙冬心口一蛰,退了半步,“你要干什么?”
“听说你爸快死了,来看看。”江黙浓轻轻拍手,食指点着下巴,有几分娇俏,“我确实快把他吓死了,不过这不能怪我,对不对?”
无数问题冒出脑海,孟叙冬不可置信。
“现在情况怎么样,两家人争起来了吗?你爸那么多钱,也该分我们一笔。”
“谁们?”
江黙浓伸手挽孟叙冬,被一把推开,她踉跄一步,目光冷静下来,仿佛方才的样子全是演戏。
“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不必了。”
孟叙冬走向电梯间,江黙浓并没有追来。
电梯门打开,一群人堵在门口,争执不休。
“没有玫姐,你们孟家能有今天?我说你们要太过分,人都不在集团,还想分一杯羹!”
“你算老几?你们靠小三上位的女人,混吃等死,出了什么力。我们大姐是老孟亲姐,没有大姐,就没有整个集团!”
“哈哈,讲点法吧,第一顺位继承人是配偶!”
“她钟玫做的那些龌龊事,不要以为能瞒天过海,真要上法庭,谁怕谁,啊?再说一句,我们孟叙冬是长子,长子!”
“肃静!这是医院!”值班护士叫来保安,两家人不顾劝阻,撕扯彼此衣服与头发。
孟叙冬耳朵嗡鸣,不知此处是何处,不知还能够去哪里。
犹如死神的镰刀叩击心脏,老孟留下一命,失去了意识。医生说有长睡的可能,请家人做好心理准备。
所谓的家人早已带着各自律师离去。
漫漫长夜过去,孟叙冬驾车去上工。
工地机器运作,轰隆隆隆,覆盖一切争辩。休息的间隙,孟叙冬坐在建筑高悬的边缘,拨弄打火机。
没有人问,孟叙冬一遍遍回答是谁给的。
老婆,老婆,他老婆。
孟叙冬攀上一节节钢梯,跃入透风的窗口。这是最好的户型,视野开阔,能看见遥远的海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