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一笑,正想安慰两句,聊天框又弹出一条消息,“我装的。”
“……”
傅屿说:“不改的话我继续上色了。”
苏青说:“好,别熬夜。”
傅屿接着又说“这么关心我”,消息没完没了。
苏青放下手机,看见孟叙冬侧卧的背影。
床中间形成了英吉利海峡,之后几晚风平浪静。
这天晚上书店没人,苏青按约定过来文身。
其实有点忐忑,她不知道文身针扎进皮肤的痛感到底是什么程度。但还是老老实实趴在了文身椅上。
“确定哦,腰上?”
他们之前讨论过文身的部位,傅屿用维纳斯雕塑的照片p上文身给她效果,她决定文在比较隐秘的后腰左侧。
苏青撩开了毛衫,傅屿便将转印的线稿紧紧按在了指定位置上。他接着去准备工具,过了会儿拿了一块巧克力给她。
文身过程中可能会有低血糖的症状,需要补充糖分。苏青默默收下。
傅屿看她一脸坚毅,一面拍文身位置的照片,一面笑说:“没那么夸张啦。”
苏青没有笑,傅屿给她看照片,“看着还可以?”
“赶紧开始吧……”
傅屿戴上手套,塑胶弹在皮肤上发出声响。仿佛面临没有麻醉的手术,苏青畏怯的心情终结于针刺入皮肤表层的一瞬间。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但持续的刺入,伴随机器的嗡鸣,她整个人渐渐感到脱离。犹如一只待宰的猪,哼哼声都发不出来。
傅屿试图说些什么,不经意看见了苏青的眼泪,像扯碎的珍珠项链,一大颗一大颗往地上落。
“要不要休息一下?”
苏青摇头。
学艺术的孩子大多心思敏锐纤细,傅屿似乎感知到什么,说:“因为他吗?”
痛感牵引神经,身体里那些沉积腐化的经年的忍耐倾巢而出,她声线微微颤抖:“我不知道。”
“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傅屿停顿的一瞬,刺针扎进皮肤,她不由得攥紧了皮椅。
“原来,他让你这么难过啊。”
“没有……”苏青更像对自己辩驳。
傅屿头埋得很低,仔仔细细看着手中的针迹,“老师,难过的话,来我这里吧。”
苏青以为听错了,诧异不已,“什么?”
“我很喜欢老师哦。”
苏青忽然想起以前给学生辅导功课,傅屿经常说这种话,大家都不以为意。她只当他家庭环境优渥,不吝表达感情。
可是现在,这是告白没错吧?
比起无措,无语更多,苏青额角紧绷,说:“有小孩你也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