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忍了忍,踅去厨房同苏南一起准备午餐。
“大嫂和你胡说八道了吧?”苏南笑着叹息。
“嗯……”
“装样子呢,昨晚抱着小来哭了一宿。”
再是两看相厌的男人,也是过了半辈子的丈夫,人走了,心中凄苦无处诉说。
苏青莫名有点感同身受,苏南也觉得这个话题沉重,便说起别家的事,“饺子馆儿子之前谈了个网友,被骗了钱,好像就有精神创伤了,延吉饭馆的老板娘同情他吧,和他多说了几句话,他就非说老板娘是他老婆,孩子也是他的……”
苏青错愕。
“老板娘那男人更是个怪的,为这事儿打她,报警也没有用。她害怕,现在躲到澡堂来了。”
“她男人找过来了怎么办?”
“她孕中期,也是怕孩子没了。我想帮帮她。”
“这不是小事儿……”
“我知道,妈让我别多管闲事。可是,我吃过人家的饭,不能眼睁睁看着……当初也是你们救了我。”
受过恩惠,如今有了一点力量,便想要布施。大姐姐也有她的理想主义。
苏南又说:“我打算找梅姐商量,梅姐不就想做点好事?你觉得呢?”
苏青迟疑地点了点头,“梅姐讲义气,你没看错人。”
得到肯定,苏南放心了。
过了些天,江黙浓接奶奶去了趟市里,看望卧病在床的老孟。苏青趁公寓没人,做了大扫除。
奶奶生活习惯很好,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不像孟叙冬,衣服乱堆乱放,拿取了的东西也不放回原位。
苏青累坏了,休息半晌,去浴室洗澡。
抽水马桶与花洒之间遮了防水帘,除了墙壁,几乎没有让人支撑的东西。苏青脱光衣服,勾着脑袋,小心翼翼撕下保鲜膜。文身的地方溢出血丝,与保鲜膜粘黏,她稍微使了点力气,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脚步声袭来,来人不知道浴室有人,推开了门。
苏青慢半拍出声:“有人。”
“我说呢,你做了清洁?”孟叙冬冷淡的声音透过帘子,苏青心下一紧。
“你能不能出去,我要洗澡。”
“我也要洗澡啊。”
哗啦一声,帘子拉开。苏青毫无预料地看见了他,手里还攥着皱巴巴的保鲜膜,面露怯意。
孟叙冬一怔,忙跨进来,“你怎么了?”
“没事……”苏青往后退步,肩胛骨磕碰墙壁,来不及吃痛,孟叙冬一手捏住落下来的保鲜膜,将人翻转。
后腰结了薄痂的文身图案映入眼帘,他大脑一瞬空白,继而低吼:“你他妈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