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有点惊讶,“你会日语?”
孟叙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脸色渐而变得严肃,“没问题,我这就过去。”
“就这本吧。”孟叙冬利落收线,走到吧台前支付。
傅屿用书纸包装,挑起一条红丝绒带子,“系一个结?”
“也行。”
书递到手上,孟叙冬急忙要走,却听傅屿说:“你知道苏老师为什么文身吗?她要走了,你们好好谈谈吧。”
孟叙冬神情肃然,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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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罕见特大暴雪袭击东北,大部分地区降温十至十四摄氏度,局部地区降温十六摄氏度以上,为供暖工作带来更严峻的挑战,目前……”
新闻播报淹没在欢声笑语之下,艾秀英说厨房太挤了,叫不干活的都出去。
厨房窗户贴大红色剪纸,胖乎乎的年画娃娃怀抱肥鱼,花团锦簇。黄澄澄的灯光照亮餐桌,应来戴耳塞安静地温书。苏乔嚼着冻梨走来,突然夺走她手中的笔,“咱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应来撇了撇嘴,收起书本与文具。苏乔指挥:“桌子擦干净了啊。”
“……”
苏青端着碗筷过来,无奈地说:“别欺负小来。”
“我欺负她?”苏乔变出一封厚实的红包,看向应来,“我欺负你没?”
应来收下红包,“没!”
苏青乜了眼空气。
延吉饭馆的老板娘已经在澡堂住了些时日,除夕也一起过。男人来找过两回,每回都被艾秀英用刷把赶了出去。方才又来了一回,奶奶一屁股坐在门前雪地里,哎唷连天,童诗情大喊赔钱,把人吓傻了。
有老板娘在,年夜饭可谓满汉全席。菜肴陆续传上桌,应来举着手机闪个不停。
澡堂家热热闹闹的,不知是谁问了句冬子呢?
大伙儿循声看去,才注意到江黙浓与旁边一堆奢华购物袋。
“我给他打电话。”苏青走出去,身后的女人头碰头翻看礼物,连一向不屑消费主义的苏乔也发出了惊叹。
大门玻璃上覆盖一层雪霜,苏青揩了一个圆点往外看。好似一出剧目结束,郁蓝夜幕缓缓垂落,始终等不到谢幕的男主角。
电话打不通。
手机信号时有时无。
灯泡闪烁了一下,世界陷入黑暗。
大雪封路,铁道停止运行。
陈春和驮着蛇皮口袋,一路狂奔。雪从枝叶间塌落,山道上渐渐出现了光亮,几辆皮卡歪斜停泊,前面传来临时发电机轰隆隆的巨响。
“师父!”蛇皮口袋砸落在地,陈春和喘着气。
一群穿作业制服的人谁也没有在意,陈春和往深处挤,“谁看见小孟师傅了?”
“工人都在前线——”
“我也是电工!”
陈春和领了制服与防滑胶靴,一路前行。县城林区气温低至零下二十多度,纷飞的大学之中,几乎看不见沿路电线杆上的工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