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远心脏狠狠收缩,但他没有挪开视线,反而像周围的魔修一样装作狂热憧憬地望着魔尊,脸上是炙热的笑容。
他的心脏怦怦跳,果然,魔尊只静静看了他几秒,就把视线挪开。
沈言远心里松了口气,以防万一,他仍然保持刚刚那副表情不变,等过一会后确认魔尊不会再注意到这边,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沈言远神色凝重,魔尊光是那一眼,无形的威压就横扫而来,迫使人屏住呼吸。他看不清他的修为,但可以肯定其的实力在他看到过的人中绝对算的上数一数二,不下与洛苍剑尊和五行道宗那位老祖。
又是一劲敌。
五行道宗知道自己究竟养出了个什么怪物吗。
上座那五人没有丝毫要动弹的的迹象,敌不动我不动,沈言远两人隐在人群中静静观察场上局势的变化。
他们发现,四大魔将之间关系果然不太好,魔尊不发话,他们便在底下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打着机锋。同时魔将也是绝对臣服于魔尊,若他们声音大一点吵到魔尊,魔尊一皱眉他们立马噤声。
场上的人因为他们的到来气氛愈发狂热,一招一式不要命的狠劲,用生命给上位者表演。如果能得到魔将一句罕见的夸奖,他们更加兴奋,感激涕零势要为魔尊和魔将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言远和谢随云在癫狂的人群中格外冷静,显得格格不入。
谢随云轻声道:“莫怪人们说魔修和修士不一样,在场这些魔修也是由修士过来的,可在他们身上一点也看不出过去所接受的教导的影子,和过去判若两人。”
他眼睛盯着场上厮杀的,宛若未开智野兽的魔修:“野蛮,易燥易怒,享受杀戮。”
沈言远道:“入魔后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保证自己的神智不被扭曲的,更多的人在发现反抗无能,破了戒后会自甘堕落,自发埋葬人性。其实在这一点上鬼修和魔修倒是挺像的,不过一个是被迫,一个是主动。”
谢随云偏头看他冷然的侧脸,很想问他一句,那么你呢,为了不被怨气侵蚀,你又付出了多少努力。
沈言远久未闻谢随云应声,转头去看,一下子撞入他复杂,心疼的眼神中。他稍微思索一下便知道谢随云在想什么,失笑:“我和他们都不同。”
他牵住谢随云的手,温热的触感传达至谢随云心里:“压制怨气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他轻描淡写将自己所遭受的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痛苦一笔带过。
他不会告诉谢随云自己曾经有多少次差点控制不住杀戮的念头,也不会告诉他为了锻造出身体遭受的三十六次凌迟般的抽筋剥骨,更不会告诉他自己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蛊惑他的话语。
这些痛苦明明只要放弃谢随云就能消除。
可他偏偏不。
他不怕千刀万剐,不怕理智与情感焦灼拉扯,每分每秒都处在煎熬地狱。
他要谢随云,他要谢随云的很多很多爱。
只要谢随云爱着他,痛苦也能化为蜜糖。
时间已经过去半日,沈言远两人看见看台上一名魔将突然起身,走到魔尊跟前说了些什么,魔尊稍感兴趣地坐直身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