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宜没有吃庄单买来的饭,也没有用庄单送来的创口贴。
事实上,向宜不仅把一整盒创口贴都退还了回去,还附赠了一句恶趣味的嘲讽——「谢谢你的创口贴,但我现在没那么娇气,伤口已经愈合了!」
向宜把现在两个字写的很大,表明自己跟过去已经不同。
但她回来时还是多买了三个创口贴,也用米奇妙妙屋的儿童防水创可贴缠好了自己的食指。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偶尔会听到房间外的门碰碰合合,更多的时候,向宜根本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家。
按理说,庄单应该一点儿没打扰到向宜的日常生活,但向宜就是觉得麻烦。
因为庄单的入住,她现在每天起床多了一个不必要工序,就是化妆。
上次出去买创口贴,向宜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刚睡的头发乱糟糟,一身蓝色樱桃小熊的幼稚睡衣也没有换,因为一个人住还会经常熬夜,眼下会有乌青的黑眼圈。
。。。。。。亏庄单那么冷静,让她以为自己没一点儿纰漏。
可化了这么多天的妆,两个人根本没有打过照面,庄单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合租的室友。
向宜又觉得不公平,合租也要有个合租的样子,两个人共住一个屋檐下,什么时候要走,什么时候回来,也总是要跟她说一声,不然总是这样又像什么样子。
所以,当再一次听见庄单的房间有动静,向宜一下子就从屋里蹿了出去。
她开门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庄单都吓了一跳。
两个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向宜瞥开眼,不想表现得很在意,但语气实在不满,道:“庄单,我觉得你这样不对。”
庄单没明白:“什么?”
“我觉得你现在很不对。”向宜又重复一遍。
向宜觉得他们现在的状态太奇怪,分了手还住在一起的情侣太像是提前步入了中年婚姻的夫妻,偶尔的时候你会想知道对方的动静,确定他是否还活在世上,但一旦确定就巴不得他赶快死掉,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独占这套房子。
“我觉得你有时候应该跟我说一声你去哪儿了,出去以后又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向宜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这话多余,又觉得她真的想要知道,她装模作样的举起了例子,“就比方说前天晚上,你十一点多都没有回来,我以为你不回来才锁了门,都躺到床上了,又听到门口的动静,还要起来去给你开门。”
当时她的妆都卸了,庄单看到的还是她的素颜。
“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去干什么,我只是觉得很不方便。”向宜不想承认自己的小心思,“如果可以,你干什么前应该跟我说一声。”
“好的。”庄单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点头,承诺,“以后我出去会跟你说。”
向宜嗯了一声:“所以呢?”
“嗯?”
向宜不自然道:“你现在要去哪儿?”
“卫生间。”
“。。。。。。”
庄单很诚恳地寻求向宜的意见:“向宜,我想上个卫生间,可以吗?”
有时候,向宜真想撕烂自己的这张嘴。
摆手,向宜让庄单赶快去上卫生间。
房间的隔音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好,如果关上门,其实卫生间里的动静听不太清,偏偏向宜还站在门口,庄单在里面的响动她能听得一清二楚。
声音也太大了,向宜的脸又红红的,想说这个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接下来的几天,向宜跟庄单的交流变多了一点儿,具体就在庄单会跟向宜说自己什么时候要出门,什么时候要回来,偶尔向宜不在,庄单就会留一张便利贴,贴在向宜的房间门口,跟向宜退回创口贴一样。
向宜觉得他未免太浪费便利贴了一些,两个人完全可以微信沟通,给国家节约一点儿资源,但她又没说。
因为两个人分手时,他们的联系方式全部是庄单删除的。
微信没留,微博取关,就连两个人根本不会用的网易云庄单也没有放过。
恋爱时,向宜就觉得对方将自己隔绝,但那份隔绝更像是晶莹的泡泡,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她不厌其烦想要打破那层薄膜,也打破了他们之间的美好。
晶莹剔透的泡泡不再见到,看到的是实实在在的红色惊叹号。
向宜觉得没道理是自己开口加他,再怎么也应该是他来问她能不能加回微信,但庄单是一个榆木脑袋,好像根本看不出向宜的心思。